月之nei病入膏肓,而且在夏怀茹与张嬷嬷去看她当天就死了呢?
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杨萱生病的消息。
看到夏太太躲闪着的目光,夏怀宁不能不多想,遂沉着脸,冷声再问:“娘,萱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夏太太色厉nei荏地说:“不是说过了,病死的。”
夏怀宁道:“娘不愿对我说实话,可能会对别人说吧。”扬声叫他的小厮长福,“去街上看看有没有衙役经过,就说家里有点小事,请他们帮个忙。”
夏太太厉声嚷道:“你要干什么?”
夏怀宁无奈地叹一声,“我觉得萱娘死得不明白,想请娘和张嬷嬷她们到衙门说清楚,又怕娘不肯去,只好让衙役过来搭把手。想必我这个探花郎,还能指使动他们。”
但凡平民百姓,岂有不怕见官的?
夏太太当即变了脸色,凄厉地嚷道:“夏怀宁你这个不孝子,娘还不是为了你?你被那狐狸睛迷了心窍,一门心思惦记着她,她是你嫂子,你可不能乱来。”
当初以死相逼迫着他洞房的是她,现在说他跟嫂子乱来的也是她。
夏怀宁只是冷笑,“所以呢,你们把萱娘怎么了?”
夏太太有气无力地说:“基汤里放了砒~霜……”
☆、第章
夏怀宁冷冷地站着,面无表情。
先后两世,他的母亲没有变过,他的长姐没有变过,他的家没有变。
唯一变得只有他。
他看见过光,接触过美好,所以不想继续再在这乌七八糟的烂泥塘里混,他想挣扎着爬出去,过另外一种全然不同的生活。
夏太太心神不宁地看着面前的夏怀宁。
夏怀宁是八月初生辰,刚满十二岁,与她个头差不多高,却是瘦,远不如她长得健硕结实。
就是这样瘦弱的半大小子,她自己生养的儿子,却让她莫名地心生怯意。
尤其那双眼睛,淡漠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地甩手离开。
夏太太吸口气,小心赔笑道:“宁哥儿,中午你想吃啥,我让孙嬷嬷给你做。”
夏怀宁温声道:“不用特意将就我,家里我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默一默,又道:“娘,我跟您商量个事儿。先前我那同窗赔了六十两银子,您又得了孙家一百两,能不能借我五十两,五年后,我五倍还给您?”
夏太太立刻警惕起来,“你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想买什么东西直接跟娘说,可不能跟那些公子哥儿学着胡花乱花,更不能买那些当不得吃当不得穿的没用东西。”
夏怀宁轻轻叹一声,“那就算了,我先回房去。”
前世夏太太能腆着脸每月去夏怀茹婆家打秋风,能在杨萱死后堂而皇之占有她的首饰。
不借银子也在意料之中。
夏怀宁原本对于借钱也没抱太大希望,此刻也没有多大失望。
那只能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了。
从重生那天起,夏怀宁就想得清楚,这一世,他要尽力让夏怀远避开马踏之殃,不再早早故去,这样就无需杨家姑娘来冲喜。
夏怀远就可以在家里奉养母亲。
他会在其它地方另置一处宅院,不再生活在家里。逢年过节,他会捧上大把银钱孝敬夏太太。
反正,只要有银子,夏太太就会开心。
而他,要好好守着杨萱,为她挣一份前程,看着她每天笑靥如花温柔以对。
杨萱全然没想到自己的下半辈子已经被夏怀宁惦记上了。
她正和杨芷查看大兴田庄送来的账目。
大兴田庄只有两百亩,其中约莫四十亩山林地,没法种粮食,便栽了桃李杏树以及葡萄。
庄子上十五户人家都依靠一百六十亩地过活。
辛氏是才女,但对于中馈庶务却不甚睛通,就没有教给杨萱。
而前世杨萱嫁得匆忙,在账目上更稀里糊涂。根本不知道她平常吃的米多少钱一斤,菜多少钱一把,身上穿的衣裳多少钱一尺。
对于五谷杂粮也完全不认得。
还是到了大兴以后,才慢慢分清了黍和稷,分清了粳米和江米,才知道大多农户家里吃不起粳米,都是用禄米搀着杂粮吃。
禄米本来就是陈粮,口味算不得好,还要再混上高粱或者菽子,就更难以下咽了。
想起往事,杨萱一时有些恍惚。
杨芷看她发呆,戳一下她臂弯,愁眉苦脸道:“萱萱你看明白没有,反正我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哪儿跟哪儿,干脆咱们去问问母亲吧?”
杨萱应声好。
两人便披上斗篷捧着账本去了正房院。
辛氏最近孕吐轻了许多,加之月份渐大,身形愈加丰腴,气色也极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