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僵硬地站在那里。
如果他爸但凡对他差一些, 他就可以真的和他成仇人,他可以站到他的对立面去, 他可以在此时转身就走, 但是,没有。
他爸太了解他了,大约, 他也了解所有人,了解他的外公和外婆,了解他的母亲,了解他身边的下属, 甚至了解米姨,了解鹿哥,了解家里的保姆……
他知道怎么对付所有人。
傅暄想要反抗, 但又发现自己像被一层看不见的膜给束缚住了,他没有办法挣脱, 他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傅锦瑜已经离开了门厅,往茶室而去。
米管家站在傅暄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傅暄?”
傅暄依然没有动, 脸上是一种痛苦到麻木的表情。
林春阳对上米管家忧愁的脸, 又看了看傅暄, 就换了拖鞋,站在台阶上,她又为傅暄拿了拖鞋,然后起身举着手捏了捏他的脸,说:“要我陪你吗?”
傅暄眼珠子动了动,低头看林春阳,林春阳继续说:“我今晚可以不回学校去,在你家里陪陪你。”
傅暄的心软了下来,他很想把脑袋埋在林春阳的肩膀上缓一缓,不过林春阳太矮了,还是算了吧。
看傅暄换了鞋愿意进屋了,米管家松了口气,招呼着小鹿把两人的行李拿上楼。
傅暄不愿意和他爸一起吃饭,没办法,米管家端了饭菜到三楼,放在他的卧室桌子上,让他和林春阳吃。
傅暄洗澡去了,林春阳坐在沙发里,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的人和行李都在傅暄的卧室里,就生出了一种很不妙的自己把自己卖了的危机感。
她看傅暄状态很不对,的确生出了要“保护”他“陪伴”他的渴望,但她并不想和傅暄睡在一间房里。
米管家把饭菜放好后,就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听到浴室里依然是哗啦啦的水流声,她就走到沙发边去坐在了林春阳的身边,和她小声说:“你多劝劝傅暄吧,现在,傅暄也就会听你的劝。”
林春阳别扭极了,她不觉得自己能劝动傅暄,再说,劝动他什么呢?她对傅暄和他爸之间的事,几乎可说是一无所知。
米管家握着林春阳的手拍了拍,说:“傅暄是个好孩子,就是,他和他爸之间,有些问题,其实,这都多少年了,何必还闹呢。傅董对他是再好不过的,他每天多忙啊,但再忙,几乎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问傅暄的情况,生怕他出什么事。他工作忙,很多大股东给他打电话他都不一定接,但只要是我和给他打电话,他即使当时没法接,事后也都第一时间回我电话,就是怕是傅暄的事,他没有第一时间了解到。他做爸的,到这个份上,又有几个比得上呢。但是傅暄吧,我们也没法说他什么,都是以前,他听了些流言蜚语,就觉得那些都是真的。这世上,哪有不相信自己父亲,要去相信外人的挑拨离间的。”
林春阳无言以对,因为她觉得这世上,父亲这个身份,是只要精子合格的人,都可以做的,只是一种生物学身份,与他是否好坏,没有什么关系,她就不相信她的父亲是个好人。
不过,傅暄的父亲,也许的确是被冤枉的,或者有不得已的苦衷。
米管家在傅暄从浴室里出来前就先下楼了,留了林春阳觉得压力极大,抱着膝盖呆呆地坐在那里。
傅暄洗完澡,只穿了简单的家居服,棉质,灰白格子,很宽松,头发也被揉得乱糟糟的,面颊和眼睛都些许泛红,水灵灵的,是个忧郁的美少年的样子。
林春阳抬头看他,说:“米阿姨端了饭菜上来,让我们吃。”
傅暄点了点头,问她:“你要洗澡吗?我给你介绍浴室。”
林春阳:“……”她想拒绝他,并想离开。不过还是被傅暄拉进去了。
所幸傅暄没有乘人之危,或者是装可怜求安慰,规规矩矩地给林春阳介绍自己的房间,又说:“晚上你可以睡床,我睡沙发就行。”
林春阳只好答应了。
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