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義忒地一声,槍套已经被撩开,转轮槍“咔哒”就要一槍点爆杨逸的后脑勺。
“義哥。”
苏瑭却漫不经心式的把人喊住,还特意用了这个男人心心念念想听的词儿,孙義耳根子一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杨逸就那么眯着危险的眼神死死把人打量。
皮肤还是那么纤毫毕现吹弹可破,眼神晶亮,睛气神都很足,嘴唇红艳,这些日子,在凤凰寨上过得想必是很好。
他忽地就泄了气。
这妖睛,比谁都睛明,怎么会活得不好?
这么快就有了新的“哥”,殊不知在孙義耳里听来犹如天籁的两个字,听在其余两个男人耳里却是要把耳膜都刺破了似的。
杨逸松开手,人还半压在苏瑭身上。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被揍得不轻。
没办法,那陷阱巧夺天工,再小心谨慎的人,一旦落进去,就是待宰羔羊。
孙義那些手下没直接把人揍死已经是心中有丘壑,以大局为重了。
“欸!”
见她居然还上手了,孙義立马刨蹄子,一脚把杨逸踹开,伸手把自己女人拉起来,捉住她的两只腕子使劲儿搓揉。
一副要把她搓掉一层皮把野男人的味道搓没为止。
苏瑭反手把人拍开。
杨逸已经自己爬起来,毕竟是有真功夫的人,之前被一群山匪按在陷阱里打他就聪明地没还手只是保护好自己的重要脏器。
浑身看起来狼狈,其实没伤到筋骨。
“既然人都齐了,咱们说正事。” 苏瑭一副当家作主的派头,请三个男人入座。
孙正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坐下。
孙義把人拉来坐在了自己腿上。
杨逸盯着地面,坐得四平八稳。
“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人,今天不过是牵线搭桥,两位当家的和杨副官、哦不,现在应该叫杨师长……”
杨逸现在是第二师的“代”师长。
苏瑭声音轻缓明朗,吐词清晰,语中带笑。
“大家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驱除鞑虏,在这乱世里打出一片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的净土。”
她没白在三个男人之间周旋,三颗草的心结其实都很简单。
杨逸想要乱世为王,比起儿女私情,他更看重权势名利。
孙正则是跟东洋人不共戴天,但又以他羽翼下的百姓安危为重。
孙義嘛,他看起来疯疯癫癫任性妄为,其实比他哥目的还要干脆,他想要杀干净那些想要鸠占鹊巢的东洋鬼子。
见三人都不说话,苏瑭继续牵线搭桥。
“凤凰寨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但大局摆在眼前,也总不可能在举国大乱的时候真正置身事外。”
“要保住这山上的许多妇孺,我们必须在合适的时候尽早站队。”
这些道理男人们都懂,苏瑭只需要简单一提。
“跟东洋人勾结的南方联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位当家的不会想要跟他们合作。”
“如今‘天下三分’,凤凰寨的选择,似乎只剩下了北方军。”
她用了似乎两个字。
随即笑意更浓,“不过那唐司令是个老糊涂,由他掌舵,不说两位当家的,我都不放心。”
说着看向杨逸,“杨师长倒是有野心有能力,也有一颗不算坏的心。”
这话说得被“表扬”的男人嘴角抽搐。
在这女人眼里,他就是“不算坏”……
杨逸自己都糊涂了,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天天惦记着自投罗网是为哪般?
不过无疑她是了解自己的,这也是他敢赌一把亲自“单刀赴会”的原因。
“我的好媳妇儿,有话你就直说,爷没功夫在这儿拐弯抹角,有那闲,咱不该回屋再来几回。”
孙義见不得野男人跟自己媳妇儿眉来眼去,直接往敌人心里丢刀子。
“咳咳……”
孙正干咳两声,先前两个不要脸的在院子里打野,他被迫听了全场,一边煎熬一边焚身的时候就打算明天要搬家。
“那我就直话直说了,杨师长,” 苏瑭仍然看他,“凤凰寨愿意跟北方军合作,不过合作仅限于给你的人提供通行便利,我们不出一兵一卒。”
“至于唐司令那里你要怎么邀功,那是你的事。”
意思是,你要说凤凰寨已经归降第二师咱们也不介意。
“一年nei,要是你能坐上北方军发号施令的那个位子,咱们再谈怎么一起打东洋鬼子,如何?”
她这就是代表孙家兄弟把筹码丢进了场子里。
孙正一直面无表情,不说话就是同意,女人的提议完全符合他的想法。
凤凰寨如今已经到了发展的瓶颈,四围虎狼日渐壮大,不站队,就只有等着被人吞。
他也一直想要物色合适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