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初雅。
她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
不知怎么的,之前小余与妙姐跟她说过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去。
……
glandi的总部距离cbd并不远,开车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一座两层的现代风建筑前。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大约是时装周前夕的特殊时期使然,令休息日的glandi停车场仍然停满了车辆,想必大部分员工都在加班。
停好车,初雅从车上下来。
大约是职业病使然,她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建筑的风格。
比起时装公司,这栋建筑的外观看起来更像是一座现代博物馆。
那位艺术总监早已经派人等候在门口了。
见他们到达,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带所有人进去。
刚进大门,初雅便拍了拍同样落在最后面的小余肩膀,打算悄悄脱个队:“小余,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小余没起疑,点点头说:“那你出来要是找不到我们就给我打电话。”
“好。”
初雅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心头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能再搅进去了。
她总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她感觉到自己在越陷越深。
自从搬进韩恬家……不,自从接下拍摄工作,与妙姐重逢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沦陷了。
周围的一切像是无形中推着她回到时尚圈的力量,可,天知道她多么希望远离那个圈子。
没有人知道,那个圈子如今对她来说,就只剩下冰冷而黑暗的回忆。
当然,并不是时尚圈本身可怖,她惧怕的是——自己的过去。
她害怕回忆起自己踏入那个圈子的理由。
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理由。
当年她踏进这个圈子,最主要的目的只是因为——钱。
当时她母亲身染重病,光是医yào费就花掉了家里仅剩下的积蓄。
她站上伸展台拼命工作的那些年里,所有的收入几乎都花在了替母亲治病上。
然而就算如此,病魔也依然不曾宽容她们母女半分。
在初雅十九岁的那一年,被病痛折磨得不chéng rén形的母亲,选择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当时,为了赚钱的她,还在为工作奔波忙碌着,连母亲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初雅伸手在水龙头下汲了一抔水,低头抹了一把脸。
到此为止吧,回去她就从韩恬家里搬出来,大不了拿出攒下来的那点积蓄暂时住到宾馆去。
面对着镜子完成心理建设,初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擦去脸上的水渍,她转身推门出去。
正巧,对面男洗手间的门恰好也在同一时间被推开了。
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走出来,目光随意扫过初雅的时候,不禁顿了一下。
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会有个男人从女洗手间走出来。
初雅目光扫过对方,倒是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视线转回去又看了一眼,很快认出来,她似乎的确见过这人。
就在韩恬之前的视频里,看来他是韩恬的朋友。
她平静朝他点头致意,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吴锐站在洗手间门口望了她背影半晌。
最终收回目光,往电梯而去。
……
初雅没有给小余打电话,而是在大堂绕了一圈,在大堂沙发坐下来。
大不了待会儿找个借口跟小余说自己手机没电了。
然而,千算万算没算到小余会亲自下来找人。
于是当初雅一抬头,看到不远处正在向自己走来的小余,一时间脑子里只剩下无语两个字。
汗。
小余小跑着奔到她面前,歪着头问道:“我在上面等你半天啦,你怎么洗手间出来也不给我打电话呀?”
“……”初雅默默呵呵一笑,“那什么……拿出手机才想起来我好像没你号码。”
“幸好我跑下来找你!来,跟我来!”小余拉住初雅的手腕,就拖着她往楼上走。
一边走还一边兴奋不已地说道:“我跟你说,刚才楼上可精彩了!我们跟那位艺术总监见了面,还没聊几句,刘艺宏鼻子都快气歪了!我当时差点笑出声。”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