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他挥挥手,蹲在河边清洗小石子。洗着洗着,嘴里还哼着一首如泣如诉的歌儿。高振宇听不明白她唱的什么,但是他却听出了她的忧伤。
他静静地凝望着她俏丽的背影,她的腰身还是那么纤细,一点都不像怀了孩子的。在听到她又一声幽幽的叹息后,终于忍不住踱到她的身后。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朱蜻蜓忽地回头,乍见一个大胡子站在眼前,惊叫一声,差点栽倒在河里。
高振宇伸出双臂把她搂住:“是我!”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更有丝呜咽。朱蜻蜓愣了:“你……你怎么这个打扮?故意吓我的吗?”朱蜻蜓自己也吃了一惊,为什么再次见到他,重逢的场景不是原先设想的。她可是早设定好的,打死也不搭理他!可是…….已经说话了,再发誓,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你这个女人,让我找的好苦!”更紧地拥紧她,生怕一不留神她会挣脱跑掉。
“谁……谁稀罕你找了?你……你再去找你的老相好啊,这个没了,再去找一个,说不定,总会有一个为你生下儿子来的!”
“你别再取笑我了,蜻蜓,我知道错了,看在咱们
孩子的份上,你最后一次原谅我好不好?”
“孩子,什么孩子?”朱蜻蜓顿觉无比的气愤:看吧,若不是知道她有了孩子,他会这么快来找她
“我知道你怀了咱们的孩子!”他的一只手滑到她的腹部,小心抚摸。朱蜻蜓偏不让他得逞:“你怎么肯定是你的孩子?万一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的呢?”
“是!是!就是我这个乌龟王八蛋的好不好?”高振宇忙顺着她的由头说道。
朱蜻蜓感到自己没辙了。但仍凶巴巴地反手扯住他的胡子:“你和那个女人在山上都睡了几次了?”
“没,一次也没有!我发誓!”
“这个俺可以作证!大嫂!”王小虎等人三个大灯泡同时出现了。
“俺大哥怕以后说不清,都是俺跟大哥睡一张床的,虽然醒来后俺都是在地上睡的,俺大哥都不承认在梦里踹俺…….俺保证!”王小虎举起右手,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切,谁信呢,男人都是喜欢沾腥扯臊的东西!一个娇滴滴的女人送上门,不要才傻呢!”朱蜻蜓低头去找鞋。却被高振宇早一步找到。
“真的,大嫂,俺王小虎你还不知道,就算是为了小七,俺也得心里向着大嫂是不是!嘻嘻……”王小虎赶紧表明立场。朱蜻蜓坐在木桩上。高振宇蹲下身,用膝头把她脚上的水蹭净。
“这几个月,你把我折磨的不成人形,你却没事人似的,领着一个毛孩子在这儿捡石子玩……”
“怎么?你吃醋吗?还是有意见怎地?”
“没有,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高振宇忙认错。
朱蜻蜓的眼光落在辛子浩身上:“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告诉他吗?你太不够意思了!”警告的语气,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悦。
“没有,蜻蜓,我可没告诉他什么,是他自己打听到这儿来的!”辛子浩赶紧撇清。
朱蜻蜓起身把衣襟里的小石子捧到手里,献宝似的让每个人参观:“快瞅瞅!好不好看?”每个人忍住笑,连声道:“嗯!确实好看!”
“这儿有你们什么事,赶紧走人!”
“不是吧?大哥,就算是过河拆桥,也不待这么快的!”辛子浩虽然嘴里叫着,但是几个人早已经跑开了。
“蜻蜓!”高振宇唤她
“别打算我这么快就原谅你了!”
“要杀要剐,随你高兴!”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的脸,
“你跪下求我,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朱蜻蜓也就这么随口一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下跪。但是,高振宇真的跪下了。
朱蜻蜓着地了,急忙扯他:“你别这么没出息好不好?为了一个女人,也不怕人笑话!”
可他紧紧抱住她的腰,把脸贴近她的小腹。屏息聆听着:“只要媳妇不再生我气,膝盖跪烂了!值!”
朱蜻蜓无奈地叹气,终于情不自禁双手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唉!看你这样子,跟个逃荒要饭的似的,走!我给你剪剪去!”她拉他起来,溜回营房,还好,一个人也没有。
烧了热水,亲自给他洗头,然后在他脖子上围上毛巾,一手拿梳子一手拿剪刀,有模有样地剪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睛神的板寸就出现在镜子里。高振宇捏着小圆镜子照了又照,这……简直是个奇迹!魔术来的吗?
朱蜻蜓笑了:“战士们都是互相剃头的,难看死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免费给他们当理发师,现在手艺练的不错吧?”高振宇点点头。
朱蜻蜓从暖瓶里倒了些热水,烫好毛巾,然后去捂他的胡子。给他抹上肥皂,不由分说把他按倒在床铺上:“别乱动哦,手术刀很锋利的!”
高振宇听话地任她摆布,听命地让他在后背堆上几床被褥,又听命地躺下来。汽油灯下,她的脸笼罩着一片柔和的光晕。
她的眼睛在弯翘的睫毛下面注视着自己,专注的眼睛张的大大的。抿着的两片嘴唇泛着樱桃似的光泽。
他的胡子一点点变少,直到消失不见,露出那张黑瘦衬得颧骨很高的脸。她大大的眼睛迅速注满了泪水。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现在知道心痛了?嗯?”他起身捧住她睛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