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地在一束大头菊前蹲下。
“这是团长特意为小姐购下的小院,他说小姐肯定会喜欢这满院的菊花……“老妈子讨好地说道。
“我最最讨厌这种屎黄色,恶心吧唧的东洋菊了!”朱蜻蜓顿时心生厌烦,尖尖的指甲早已把花头掐下,扔在地上。老妈子讨了个没趣,只得讪讪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瞅着她把一院子的花都掐光。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老妈子跑去开了门。朱蜻蜓兀自用小手去薅花根。有的已经扎根很深,朱蜻蜓不得不使出浑身的力量去拔。憋的小脸红彤彤的。听得头顶一声轻笑:“你若不喜欢,让她们拔掉就是,何必劳烦你亲自动手!”话锋一转,语气顿时音森凌厉:“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夫人在干活,你们站着,不想留着小命回老家过年是不是?”
什么东西在叫?朱蜻蜓看着两个人慌慌张张地蹲在地上揪菊花根。才看到眼皮底下有一双锃亮的军靴,往上看是笔挺簇新的军服。同色的披风,戴着雪白手套的手中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朱蜻蜓才不屑于仰视这种货色,于是慢悠悠地站起来。打量着男子:白皙的皮肤,那躲藏在眼镜片后的双眼,闪着摄取的光。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那人微躬身,把花送到朱蜻蜓面前:“鲜花配美人,希望夫人笑纳!”
朱蜻蜓扬扬沾满泥土的手,没好气地说道:“请在夫人前面加个高字!谢谢!还有,我只不过是一介村妇,可不稀罕劳什子的鲜花,只识些田间地头的狗尾巴花!”话音刚落,朱蜻蜓转身欲走,却被那人大力扯进自己的怀里:“我就是爱死你这种泼辣够味的女人!自从上次见到你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才能把你弄到手,当然,要知道高老大是不好惹,怪就怪在他杀死了那么多的国军!那小子也太大意了,原本寻思着他走了,怎么也得连你一块带走吧,说实话,老子来到这个破县城一半是为了你!要不是田彬他们来投靠我时,说刘家屯里有个女人长的赛天仙似的,可就是脑子不好使.我一猜就是你了,为了你,我全团的人都出城了,没想到还真把你请来了。美人,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
温热的气息,喷在朱蜻蜓头上,感觉头皮要炸开了。勉力用双手撑开些距离,气的小脸发白:“你说了这么的废话,不嫌累啊!你在哪里见过我,我怎么不记得?神经病啊你!”
“美人说话太伤人心了,一年前,我可是带着一箱白花花的大洋和二十挺机枪、金条十封去的梁山,还送去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送给大当家的,可惜被你三言两语吓回来了……”
朱蜻蜓这才想起似乎有这么一个人,你叫什么来着?皇甫少雄?“
“不,算命的说,我四字皆含水,有才不被外人现,所以改了一字叫皇甫一雄!”那人像是满怀诚恳地跟朱蜻蜓说话。但是朱蜻蜓才不管他叫什么狗屁少雄、一雄呢。就是叫孙子,也与自己不相干!
于是说道:“你叫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倒觉得那位姑娘跟阁下你般配的很,一样的恬不知耻!一只脚踩在他脚面上,狠狠一碾,趁他痛的呲牙咧嘴的空档,闪电般挣开他的魔掌,顺手从袖口抽出那把剪刀,对准自己的脸:“我现在讨厌死了这张脸,你若喜欢,我这就送给你!”手稍一用力,一股热辣辣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衣服上,洇成一朵一朵的血红色的小花。
皇甫一雄立马变了脸色:“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土匪?为什么他碰得,我却碰不得?”刚欺上前一步,朱蜻蜓又在另一侧划了一道。
“王卫,王卫!”皇甫一雄不敢动了,急的大声叫人。那名年轻男子跑过来:“什么事?团长?”
“去把咱们县城最好的医生请来,给他先说好了,若是日后留下一点疤痕,我把他双手剁了喂狗!”
“是!团长!”王卫看了一眼朱蜻蜓,目光里夹杂着一丝担忧。大步走出小院。
“杨妈,小青!一日三餐她想吃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好生照应着!”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方白丝帕,本想给朱蜻蜓止血,但是朱蜻蜓戒备地后退了好几步,挫败地把手帕扔在地上:“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也不会例外!”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朱蜻蜓亲见他出了门。小青把门关上,才手脚发麻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一摸脸颊,黏糊糊的,一看,一手的血,哎哟!好痛!明明刚才没怎么用力扎,怎么还流这么多血?而且还他姥姥的这么痛!看看袖口还挺干净的样子,急忙用它摁住脸颊。却痛的直嘶嘶地抽凉气!
两盅茶的功夫,医生满头大汗地赶来了。王卫屏退了杨妈等人,只说了一句:“你根本没有必要扎自己那两刀!”便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院子里所有掉了脑袋的菊花杆,一直在抿嘴笑。
医生熟练而小心地给朱蜻蜓上药、包扎伤口。还好只是皮外小伤,再用上特研制的草药,还好,并无大碍!又细细检查了一番,便如释重负地走了。
杨妈和小青在灶房忙活,朱蜻蜓心事重重的仍坐在小院里不动,只是有时候目光会扫过那个不像坏人的王卫。当两个人的目光偶尔碰撞在一起时,王卫便莞尔一笑。
夜幕下垂,杨妈她们催了几次去吃饭,朱蜻蜓充耳不闻。王卫冲她们打了个手势,等她们回屋了。,王卫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