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说道：“娘哎，您抽空再给老大做双鞋吧，他那双鞋都磨透了，小七做的又不跟脚！要不，哪能受伤哩！”

    “中！明天一出太阳，娘就糊点袼褙，给他做双！”送走大壮，朱蜻蜓与大娘一前一后向屋里走去：“大娘，对不起，要不是我住这儿，大壮哥还能在家陪你说说话！”朱蜻蜓有些过意不去。

    “嗨，闺女，这就见外了不是？你大壮哥平时就是个闷葫芦，跟他说话哪有咱娘俩说话热闹！再说，大当家的最孝顺俺了，俺待他跟你大壮哥一个样，所以，你在俺家住他才最放心！闺女，知足吧，大当家的多疼你啊，可别再说不嫁他的话了！伤感情|！”

    “大娘，我跟他认识没几天，他就打仗去了。我都不了解他，怎么敢嫁给他？”朱蜻蜓苦恼地说。

    “啥了解不了解的，咱庄户人家可没想那么多，俺跟大壮他爹拜堂那天才见的面。刚生下大壮不久，他就得了一场大病走喽！还有些挺俊的大闺女硬让媒婆给坑的，嫁个跛子、麻子甚至傻子！你多好命啊！大当家的一等一的人啊！闺女，你可捞着喽！“

    两人各自回屋睡去了，朱蜻蜓翻来覆去、毫无睡意，良久才冲外屋喊道：“大娘！”

    “哎！”

    “明天，我想跟你学做鞋！”

    “中！大娘一定手把手地教会你！”

    ☆、响马强势归来

    已进入音历九月，秋高气爽。从区上回来的沈明月到刘大娘家来找朱蜻蜓。见她正坐在树底下纳鞋底子，随手从簸箩筐里拿出一只纳好的，啧啧称赞：“呀，蜻蜓，真是小瞧你了，这鞋底还都是最复杂的一种：十纳的哩，这么好看的梅花结跟花骨朵似的，真好功夫，一个鞋底上得百十个吧？”

    “一百二十八个！等把这些结头磨没了才磨到鞋底！这种针法做的鞋子很结实，穿着也舒服，还不板脚！”朱蜻蜓捏捏有些酸的脖子，说道。

    “来！沈先生，您坐！”刘大娘乐呵呵地递过一个板凳，又倒了两碗茶水，继续说道：“咱屯里再没有这么心灵手巧的。我老婆子年轻的时候，人还夸巧姑娘哩！可没法跟这闺女比！你还没见着她绣的鞋垫呢，哎哟！那花朵儿都能把蝴蝶招来！”

    “大娘，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朱蜻蜓有些被夸的不自在了。

    “是吗？蜻蜓！快！快给我拿出一双来！我得要最好看的！”

    “沈先生！你要了也用不着！那都是给大当家的做的！”刘大娘说完，又踮着小脚拿笤帚疙瘩扫过道上的落叶去了。

    “蜻蜓，给我做双绣花鞋呗，我给你买绒线！”沈明月往朱蜻蜓跟前凑了凑。讨好地给她递剪刀。

    “那倒不用！不过你把战士们不能穿的烂衣服、旧衣服都拿来，我糊袼褙、当衬里用！再给咱俩一人做一双鞋，前头是牡丹，鞋掖跟上绣一只凤凰绕着….”

    “好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去！”不等朱蜻蜓说完，沈明月跳起来，兴冲冲地跑了出去，两个小辫子一翘一翘的。忽而没了踪影。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没几天，两个人穿上了一模一样的绣花鞋。在农闲的时候，坐在高高的秸秆垛上，说些女孩子的悄悄话。

    这天，大家都在地里拾棉花，远处尘土飞扬，“嘚嘚嘚”的马蹄声。手搭凉棚一望：有四匹马在奔驰。其中一匹远远地跑在前面。

    “是老大回来了！”眼尖的刘大壮惊喜地喊道。朱蜻蜓的心便如脱了轨的火车似的，一直在狂跑狂跳。眨眼的功夫，要从这儿疾驰而去。

    “大哥！大哥！嫂子在这儿呢！”刘大壮急忙挥动手里的汗衫喊。高振宇早已斥转马头立在地头。刘大娘早帮蜻蜓把棉花兜子解下来，见她脸蛋红红地定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和沈明月推搡到官路上。高振宇翻身下马，大踏步向朱蜻蜓走来。灼灼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不止。

    朱蜻蜓望着他黑瘦的脸膛，高挽的衣袖中那肌肉纠结的手臂，再看到那双露着脚趾的大脚板，心里一酸，泪珠儿成串成串地滚落下来。先是啜吸，后来几乎是嚎啕大哭了。把高振宇慌得简直手足无措了：“咋啦？这是！怎么哭成这样？”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早把她搂在怀里了。

    “咋啦？想你想的呗！真没良心啊！一走仨月多，也不知道人家急成啥样！”沈明月在旁插嘴道。

    高振宇可乐坏了：“真的？你真的想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我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乎哩！我们打完仗就从东北往这赶，下了火车，买了马匹一刻也没歇着……寨子也没回，就来接你了。”高振宇边说边瞅瞅自己那身脏不拉几的衣裳、浑身找不到一处干净地。他慌乱地把大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弯下腰，用拇指去拭她腮上的泪水。怎奈，越拭流的越汹涌。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把朱蜻蜓捂进自己怀里。朱蜻蜓怀疑自己中邪了，只是象征性地稍稍挣扎了那么一下。便伸开双手紧紧拥住他的腰。

    “亲一个！亲一个！”年轻的战士们纷纷起哄。高振宇眼一瞪

    “咋呼啥？三天后是个好日子，我高老大要成亲了，到时候都来喝喜酒！看你们一个个杵在那碍手碍脚的，该干啥去干啥去！”

    朱蜻蜓正脸上挂着泪，挣脱高振宇的怀抱，去捡地上的坷垃砸他们。一听到高振宇说成亲的事，有些懵了：他们这是要闪婚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