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
就算是寒冬,他身上依然是一套笔挺的西装衣裤,外套在进屋的时候已经脱掉了,此刻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白阿玛尼的白衬衣。也许是室nei空调开得有点大的关系,他将衬衣的袖口解开,露出两截壮实的臂膀。
沈青闫沉默片刻,还是伸手推了推他,企图将他推醒。
但是,沙发上的男人毫无反应。
青闫无法,只能拿了一条厚毯子替他盖上,顺便将他的鞋袜脱了,然后将外套整整齐齐的挂好。
回房的那一刻,她有些自嘲的想笑,果然她这个人什么都做不好,但做起“何太太”,某些习惯倒成了她根深蒂固的一些本性了。
何靳言在黑暗中睁开眼,陌生的空间狭小又拥挤,却并不让人讨厌,室nei暖气的温度开得刚刚好,不冷又不热,一旁柜子上的加湿器运作着,传来轻微的滚水声,莫名的让他连日来的焦灼不安,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与沈青闫结婚后,他自觉的承担起了在外面赚钱养家的重担,而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打理家里的一切,也成了他眼中理所当然的分nei事情,但是——
但是何靳言忘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试着问过她一句:这样的生活你究竟开不开心?
何靳言望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卧室大门,目光渐沉,他仿佛透过这扇门,看到了里面的沈青闫,又仿佛看到了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沈之瑾是他大学里的文法导师,因为博学多闻,为人脾气又随和,当时很受学生喜欢,当然他也偏爱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所以经常在没课的时候,会召集一些学生到他家进行一些单独的指导,他就是其中一员。沈之瑾的教学严谨刻板,但不得不说,对考试很有帮助,他颇为受益,久而久之,每个礼拜天去他家拜访成了他大学里的一种习惯。
那一天,刚好也是这样的冬天,他记得榕城刚下了第一场雪,许翘翘又因为要进娱乐圈的事跟他闹得不可开交,他身心疲惫,干脆关了手机逃到了沈之瑾的家里。
他熟门熟路的上了单元楼,见门开着,也没多想,就直接推开进去了,于是当他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静坐着一名穿着校服的女孩子。
那女孩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背脊挺得很笔直,就是肩膀太柔软,显得有些单薄。当时因为外面在下雪,屋nei开了灯和暖气,暖黄的灯光刚好洒在了她的身上,形成一种异常柔和的弧度。
他当时的脚步莫名的就顿住了,映着灯光眯起眼,看着少女微垂的脖颈。
纤细、雪白、柔软……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仿佛完全是专为男人打造,柔弱中带着令人满意的服从。
这才是他以后的妻子的模样,而不是许翘翘那样张扬的……
他当时是这样想的。
很可惜,当时的见面只不过是惊鸿一瞥,犹如昙花般的谢了。
那女孩好像刚哭过,见有陌生人进来,先是诧异,然后又急匆匆的抓了一旁的书包,起身出门了。
经过他的时候,他听到她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说:“爸,我先回学校了。”
原来,她就是沈之瑾那个还在上高中,平常住校的女儿。
后来再见到她,就是几年后,沈之瑾的葬礼上。
小女生抱着父亲的遗像,跪在遗体旁,灵堂空荡荡的,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她没有哭,也没有难过的表情,整个人仿若灵魂被抽空一般,只剩了一个空壳。
再然后,他们的关系就被绑在了一起……
他的妻子可能忘了,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但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也许是年少就遇到家庭变故,沈青闫的心思一直藏得深,遇到什么事都是自己忍着,面对她,他心急又不忍,但却无能为力。
何靳言将目光收回,再次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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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青闫起来的时候,何靳言已经走了。
要不是沙发上还留着一床毯子,她简直不敢相信,昨晚那个男人是在这里过夜的。
头一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说了那么多话,那么亲密,男人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青闫晃了晃头,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她实在不想去想这些糟心的事。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拿了包出门买食材,按照昨天何靳言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