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着,温暖的泪水沁过润玉薄薄的婚袍,打湿了他的肩膀。“对不起……我杀了你弟弟!”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润玉,你真是我的好儿子。旭凤,为父错了……”天帝站起身子,化为一条金龙在九霄云殿上空久久盘旋,最后跌落于地面。最终与旭凤一样,烟消云散了。
月下仙人泣不成声,连番失去兄弟与侄儿,“太微,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一天太过漫长。
怕是再也没有哪位新嫁娘,如长歌这般彪悍。大婚当日亲手杀死小叔,帮丈夫争夺帝位。
转眼自己公公又自曝于眼前。
尘埃落定之时,只觉得满目疮痍。
“他们都走了,娘亲,母神,彦佑,旭凤,父帝……”润玉坐在石桌前,一把上好的青玉茶壶,冒着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随着茶香扩散开。
他手握青玉茶壶,为放在面前的两个茶杯,都倒了半盏青翠的茶水。
垂下的眼睫,在白玉脸上投下半圈晦暗的青黑音影。手指轻握着那茶盏,微微的轻轻颤动着。
这一刻他是脆弱的,这般惨烈的代价,他想过——可是心就不会痛了吗?那是他至亲之人,再多的怨恨,也随着那身死神灭,灰飞烟灭的身躯,一起消散了。
剩下的只有锥心刺骨,骨肉之痛。
☆、第 四十七 章
长歌未曾去拿另一杯倒好的茶水,而是柔顺的坐倒在润玉脚边的地面上,手环着他的膝盖,亲昵的用面颊枕着他的大腿外侧。
润玉脸一僵,垂头看着那小鸟依人般依恋着他的女子,她披散的黑丝,如同瀑布般泼撒了一地。有一种脆弱而顺从的美感,一点也不像是刚才那威风凛凛的女武神。
润玉放下茶杯,白皙的手指轻轻穿过那黑色发丝,有一下没一下抚摸那颗小脑袋。
那清冷的茶香抚慰长歌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她轻声说,“你还有我,别忘记你是我的夫君;你还有呦呦,别忘记你是它的主人;你还有邝露,别忘记你是她的君主;你还有这天下众生,别忘记你是他们的父君,至高无上的天帝……”
长歌仰起头,嘴角拉出她认为最美的弧度,继续说道,“你不是一无所有。是拥有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可能,要用尽余生全部的力量去保护,去珍惜。你害怕吗?”
润玉伏下身,捧着长歌的脸,手指不安分的轻轻刮着她的眼角眉梢。泪眼凝望,“我害怕——”
长歌一噎,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拍着胸脯说,‘老子是天命王者,才不怕呢?神挡杀神,天阻逆天!’这才是一个起点标配男主的风格,哎!润玉白拿了这起点男标配的悲惨身世。
“担负这样广阔的天地,谁能不害怕?我害怕我做不好,让着众生受我所累……害怕最后变成和父帝变成一样的君王。我和旭凤,我是最像他的。为了达到目的,都是那么不择手段,杀弟弑君……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何其丑陋……”
“谁也不准在我面前说你一句坏话,即便是你自己……”长歌搂着他伏下的脖子,用温热的唇堵住了他的嘴,“你不会变成他那样的君主。正因为你这份害怕,代表着你对这个世界,对众生的怀着敬畏之心——,这便是与他最大的不同之处……他习惯高高在上,将众生踩在脚下,也才会被众生遗弃,背叛。”
润玉双臂一捞,将长歌从冰冷的地面抱起,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润玉即便被众生遗弃,背叛也无所谓。我本来便已一无所有!唯有你,长歌——你绝不能背叛离开我……”
他的一只手环绕着她的背部,另一只手的手指插入长歌后脑那浓密黝黑的发丝之中,手掌将她的脑袋按压向自己,根本不给长歌丝毫反驳,或者逃离的机会。
那温润微冷的薄唇,吻上那窥伺依旧的粉嫩唇瓣。粗重的呼吸声喷薄在彼此的脸上,烫熨着每一寸肌肤。
对方的气息刺激着每个毛孔,似乎都在颤抖悚立,叫嚣渴求着彼此更多一些,真是意乱情迷。
他的手都几乎触及长歌的腰带了,却陡然一僵。粘合在一起的唇瓣终于分开了,两个原本面色红润,目光迷离的男女相互瞥开视线。
长歌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腿间娇弱柔嫩地方有异物抵着。
润玉不知道是懊悔,还是难堪说道:“最近你还是不要撩拨我的好……”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丝毫把长歌放下的意思。
长歌底底笑着,笑声卡在喉咙里。可是她颤抖的身体怎么能让抱着她的润玉,感觉不到她在笑他。
无奈又揪心。
新婚燕尔,却又遇大孝。
大势一定。润玉对于先天帝与火神残留心腹,只将负隅顽抗者拿下,其余人等停职赋闲。
此举不可谓不仁慈。
天界权利更迭,新旧交替之际,整个天界如今百废待兴。
润玉本就是如此睛细,亲力亲为的性格,与先天帝崇尚无为而治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