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拉开衣领,露出胸口一片肌肤,上面纵横交错全是伤疤,似乎为刀刃反复刮磨所至,“母亲刮我鳞片时所留下的伤疤,其他地方都已长了出来,唯独这块逆鳞之肤,是我一生的伤,一世的痛。世人都晓,龙之逆鳞不可触,我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仇,怎样的恨,才会让母亲对亲生骨肉下此毒手。”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簌离泪流满面,指着殿外,“你走,你走!”
“生我者,毁我者,弃我者,皆为吾母。身心俱创,伤痕累累,全拜生母所赐。今日再拜,以还生母养育之恩。”
“我不是你娘,你走啊!你走啊!”簌离筑起的心墙几乎崩溃,指着府门方向哭喊道:“快走!”
眼见润玉当真离去,簌离却又不舍,“鲤儿!”一声凄厉呼唤,只盼他能回转,再看一眼。
润玉只是驻足一瞬,却是愈发快步,只愿离开这伤心之地。
\'啪——\'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nei殿,可见动手之人是如何的愤恨,用力。
彦佑白皙的肌肤上,立刻出现了殷红的掌印。
他立刻跪在地面,垂头受训。
一连三个巴掌又彦佑脸上,‘啪——啪——’簌离尤不解愤,“你说,你跟我到底是不是和我一条心!为何要引他来见我!”
鲤儿见势,“娘亲,不要再打彦佑哥哥了!彦佑哥哥也是担心娘亲。”
“鲤儿,你走开。此事与你无关!”簌离此时正在气头。
“孩儿的命是干娘救的,孩儿的法术也是干娘传授的。干娘将孩儿养育长大,干娘莫要再独自烦恼了。让孩儿为干娘分忧解难吧!”彦佑情真意切,“干娘既然思念大殿,为何偏偏不与他相认呢?”
簌离思及亲子离去时的郁怒与愤恨,连退数步,跌坐于石凳上。黯然神伤,魂不守舍,“不堪回首……”
鲤儿虽然早已经看过剧情,知晓这一切。但是与当事人亲口所述这段旧事,依旧是截然不同。其中的心酸苦涩,非身临其境不能感受万中一二。
彦佑这才知道,这簌离为龙鱼公主,随自己父王到天界与天帝贺寿进贡夜明珠,偶遇了化名为北辰君的天帝太微。
在太微的勾引下,爱上他,最终失身于他。
可当她再去找那太微却再也无法找到,连姓名职位也却是假的。
在回到太湖之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生下真身为白龙的润玉,又被自己父兄发现。这才知道情郎乃是天帝。
天后是善妒之人,断然容不下她。况且簌离当时早有婚约,对方为钱塘君世子。
她的父亲,将她龙鱼公主之位削去。自己亲自与钱塘君交涉,想要退了婚约。
奈何这婚约易定,悔婚却难。钱塘君将龙鱼王告上天界,天帝假模假样为钱塘君主持公道,却把太湖上空悉数罚给了鸟族。
从此东南水族分崩离析,龙鱼一族狭缝求生。鸟族控制了最富庶的三万六千顷太湖。而太湖钱塘恶交使得当时天界第一重臣,水神的职权也因此受到重创。真是一石三鸟的恶毒计谋,用心险恶可见一斑。
簌离只希望守着自己儿子,在笠泽里度过余生。不再拖累同族,引来灾厄。于是日日为白龙幻化,将他装扮为一条鲤鱼,并取名为鲤儿。只希望他如同这太湖里最平凡的鲤鱼一般生活吗,平凡快乐度过此生。
奈何龙始终为龙,毕竟有这六界之中最为尊贵的血脉。而簌离自幼对于修为并不上心,因此她的幻化术对于自己天资奇高的儿子不再管用。
终于,他身上长出龙角与龙鳞。
龙族血脉何等高贵,当世所存真龙罕有。在这区区太湖却为鱼类视做怪物,嘲笑他欺负他。
有一日,小白龙终于忍不住,龙吟一声,龙吟引发了太湖朝涌。
太湖湖面无风却有波浪滔天,此等异像引起了监视龙鱼一族的鸟族的注意。天后派水神查探究竟,这水神便就发现了小白龙。
水神仁善,自然不会为难簌离。可这天后与鸟族时刻都盯着太湖,于是劝簌离藏好孩子。万万不可让天后发现。
至此,簌离狠心剜龙角,刮龙鳞!只盼亲子看起来与这笠泽里的孩子,别无二致。奈何这小白龙天资太过于高,自愈能力极强。不用多久,新的龙角龙鳞便又会长出。
越是如此,受到的苦便越多。
所有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直到最后,小白龙便无需簌离动手,只要龙角龙鳞一长出来。他亲自动手,自己就把龙角剜了,把龙鳞刮了。
听得一旁的鲤儿肝肠寸断,恨不得以身代之。两人虽然同名,但却不同命。他若是如同小白龙这般可怜,怕是一次都受不得。
也许老天也看不过眼,一日小白龙失踪了。
而龙鱼也迎来了灭族之灾。天后亲自率领鸟族兵将,下了太湖。
天后毕竟是上神之身,原来的火神,这数十万年的术法修为,即便在水下又有几人可抵挡?只怕只有水族上神水神可以抵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