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祁昭料想,他一定也会给兰茵写信,虑及此,便心中烦躁不安,捉摸着得快些将兰茵娶回家才是。按照前世的轨迹,大约用不了十天,那封裁撤冗僚的奏折就会放到康帝的龙案上,届时祁长陵和吴显仁会因此而大肆争执,他和吴连月的婚事会不了了之,紧接着康帝会给他和兰茵指婚。
他什么都不需做,自然水到渠成,这是前世唯一令他愉悦的事,唯一不需他费心改写的事。
到了乞巧节那日,长安巷道上尽是繁花锦簇,车马嗔咽,相次壅遏。祁昭从刑部回别苑看尽了一路的纸醉金迷,不觉眼前缭乱,心底蠢蠢欲动,想邀兰茵出来游玩。让李长风去安王府问了问,才知她去溧阳公主府了,是吴连月相邀。
乞巧节时这些勋贵女郎们聚在一起拜月簪花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祁昭却又在心底生出些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别苑里待不住,他便孤身一人沿着长安街道漫步走,不经意却走到了溧阳公主府。
邸门大开,杂役仆从进进出出,十分慌乱的样子。
祁昭只觉心里咯噔一下,忙上前抓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问:“出什么事了?兰茵郡主呢?”
夜色蒙昧,小厮揉搓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祁昭,忙作揖道:“吴贵女不见了,公主正让找呢。”
一听是吴连月,他长舒了口气,但这气未舒到底,又惴惴不安地问:“兰茵郡主在哪儿?”
小厮纳罕地看他,又偏头越过他往他身后看了看,祁昭有所感应,回头,见兰茵拖着臂纱端端正正地站在他身后。
视线一触到她的脸,周围所有因仓惶而漂浮的细尘仿佛一瞬间归于原位,他的世界重回于宁静安谧,再没有什么能令他害怕的了。
远远看到他焦虑着急的样子,又听到他在询问她的去处,兰茵的心里充盈着温暖与感动,一时言语乏力,站在身后望了他许久。
她往前走了几步,祁昭蓦然倾身拥住她,只有短短的一瞬,他立刻意识到周围进进出出许多双眼睛看着,忙又将兰茵放开。
她身上那淡若芝兰的香气沾上了他的衣带,萦绕其身,清飘而淡渺,让人忍不住想嗅个仔细。
公主府的管家出来寻兰茵,说是溧阳找她,京兆府那边来人了,要问问兰茵吴连月失踪前的情状。祁昭顺水推舟,跟随着兰茵进了公主府。
溧阳和驸马吴显仁已急得站不住脚,兰茵便应京兆府之请,尽量详细地描绘了吴连月失踪之前发生的事。
当夜众女对月拜过之后,谢静怡便盛赞兰茵的衣饰穿戴,她穿了一身月白色软缎襦裙,襟前绣着连枝的素梅,远远望去,如烟雾,如云朵,笼着她这支旖旎盛开的花,分外姣美出尘。
兰茵一如往常的谦逊,但谢静怡的盛赞之词甚是繁多,满满地堆砌上来,一直说的吴连月心动了,拉着兰茵非要跟她换衣服。
兰茵不喜别人沾染她的衣饰,更不喜穿别人穿过的旧衫,但吴连月自幼娇宠惯了,所青睐之物必要得到,便拉着兰茵磨来磨去,兰茵被她磨烦了,便同意了。
两人在nei室换衣的辰光,吴连月身边的婢女不禁赞:“贵女这般身姿,样貌,跟祁侍郎是天作之合。”
兰茵正将披帛挽在腕间,听到这话不由得怔了怔,很快便恢复如常,让人再也看不出什么。
公主府后苑的栀子花开得甚好,大片白蕊如玉似珠,迎着晚风柔柔摇曳。她行至此处,捏起裙纱走进大片的花海中,并不许兰茵和侍女跟着。
众人知道她骄纵,便耐着性子在外面等了两刻钟。宅邸中夜色幽深,即便有犀角灯耀着,但面前花枝凌乱,看不清人影,也听不见什么动静,只余下风漫过群芳摇曳的声响。
兰茵渐渐觉出些不妥的时候,让侍女进花海里翻找,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再不见吴连月的身影。
京兆少尹听了个大概,忙问:“发现贵女失踪后可是立即关闭前后府门?这期间有人离开吗?”
管家回道:“除了谢女郎因为身体不适提前走了,并无人离开。”
祁昭攥紧了拳,当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暗恨自己疏忽大意,全然低估了谢静怡的凌厉狠毒。
他想起她曾决绝地对他说:“我来替你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他不敢往最坏处想,环视着满屋的人,强自定了定心神,向着溧阳公主和吴驸马道:“此事不宜声张,交给祁昭来办……”
话音还未完全落地,谢静怡迷蒙着双眼从外面走了进来,望着一众的纷繁缭乱,很是茫然:“这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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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三合一)
“谢……谢女郎?你不是回府了吗?”
谢静怡诧异地反问:“我何时说过要回府?不过是吃了一杯丫头递上来的茶, 迷迷瞪瞪地在偏房小憩了片刻,一醒来就听见府中沸反盈天的……”
管家垂眸思索了一会儿, 拍了拍腿,“我想起来了, 是谢女郎的婢女来找我说她家女郎身体不适,想尽快回府,还让把马车从后苑牵了出来。”
京兆少尹忙又让人搜查丫头的去向,里里外外乱成了一锅粥。
趁着无人注意, 祁昭靠近谢静怡, 低声问:“你把连月弄到哪里去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