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顿了顿,又问:“上次因为姬氏的事情你扮作小厮来安王府时就话里有话,只是那时情况紧急未来得及细问,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兰茵左思右想,实在寻不出他能窥破辛秘的理由。毓成的身世是个秘密,包括姬家人在nei也只是知道他并非安王所出,至于更深层的那是深海之下的遗珠,不为外人所知晓。
她这样想着,看向祁昭的眼神便更加尖锐犀利,仿佛要把他的皮囊掀开探究一下nei里。祁昭笑了,“你这样看我,像是我要说了什么泄露天机的话,你便随时准备要把我灭口一样。”
兰茵看着他不语,认真思考了一下灭口的可能性,发觉很靠谱。
祁昭熟悉她的每一个表情,不觉哀声叹道:“果然在你心里毓成才是最重要的。”前世两人做了近十年的夫妻,祁昭犹记得当年成亲后,他走进nei室恰好兰茵不在,自己便从绣架上取下几乎快要完工的纁裳,兴致勃勃地往自己身上套,发觉衣裳尺寸太小根本套不进去。丫鬟躲在门后探出个脑袋低声说:“那是郡主给安王殿下做的……”
他抵着额头,回味了一下当时失落、沮丧、又带点酸气的感觉,说:“我能保护你,能爱你,能帮你达成心愿,萧毓成能干什么,他不过就是个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臭小子。”
兰茵还未说话,便听一声细微的冷哼从屏风后传过来,换过新衣的毓成浑身流转着锦绸软缎的质感光泽,一脸不忿地转出来,狠瞪着祁昭。
祁昭顿时乐了,嘴快要咧到耳朵根,兴味盎然地去看兰茵。
果然,她的脸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红绯绯的,带了点怒气地看向一直在偷听的毓成:“谁让你偷听姐姐说话的,有没有点规矩?”
毓成充耳不闻,兀自弯身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颇为敌视地盯着祁昭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兰茵,气鼓鼓道:“我不同意,姐姐,你要是想嫁他,我绝不同意。”
祁昭更乐了,心想还你不同意,好像你说了能算一样。
兰茵剜了毓成一眼,“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出去!”
毓成委屈兮兮地站起身,咬了咬牙,将步子迈得铛铛响,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头也不回得走了。
祁昭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紧抱着兰茵的手卖惨,眼泪汪汪地盯着她看。
兰茵由他抱着,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和祁昭的对话,两人关于毓成的身世话题说得隐晦而高深,并没有直接言明,毓成应该不会听懂。
她松了口气,重新垂眸看向祁昭,“接着刚才的话,你都知道些什么?”
祁昭觉得胳膊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而兰茵忒得不怜香惜玉了,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他,遂低沉了声音,也委屈兮兮地说:“不就是当年宸妃被困冷宫,险些被烧死,安王出手把她救了,将她藏在别苑半年,后来宸妃生下了一个男孩,就是毓成……”
兰茵捂住他的嘴,杏眸圆嗔,莹莹地盯着他。祁昭将她的手扒拉下来,“看,我什么都知道,我要是想害你和毓成,那不是手到擒来吗?光是他的身世就能引得靖王和襄王不顾一切地整死他。”
几乎要脱口而出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兰茵转念一想,这不是不打自招,等于是默认他说的是事实。于是甚是高深地看了看他,“你是从哪个不着调的出处听来这样匪夷所思的谣言,简直荒谬。”
祁昭恨不得要把白眼翻到穹顶,心说这不着调的出处就是你,当年可是你遮掩不住才向我坦白求我庇护萧毓成的,不然我从哪里知道去。
“兰茵,咱们两个能坦诚相对吗?经历过这么多事,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兰茵静默着,她并非不愿意相信他,这么些年,她独自扛着这座王府的门楣荣耀,苦苦撑着压在她身上的山峦块垒,抚育毓成,守着不为世人所知的辛秘,甚至连一个倾诉的地方都没有。
她要提防着别人的暗害与窥视,不得不把自己伪装成毫无缝隙的冰山,让人望而却步。可是当有一天,一个人以足够强势的姿态走入她的生命里,替她遮风挡雨,与她讨论这些不足外人道的事由,耐心地为她出谋划策,把她当成一个寻常姑娘一样牢牢地护在身后。
即便脑子里说一万遍应该慎重、应该远离,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就像久经干涸的漠客陡然遇见了甘醴,带着不可言说的诱惑。
“我……能相信你吗?”
她依旧犹疑,依旧徘徊不定,可是祁昭的心里却高兴起来。她将自己辛苦筑起的藩篱破开了一道缝隙,虽然这道缝隙很窄很细,可不妨碍他据此渗透进温暖与关怀,迟早有一天这道藩篱会坍塌,兰茵与他原本就是注定的夫妻。
祁昭点了点头,动作很轻,但很认真,很仔细,像是怕惊着什么,轻轻地说:“兰茵,你一定可以相信我,在我的心里,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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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风在祁昭的示意下先去京兆府报了案,说明了在郊外遇刺的情形。而后又回了趟祁府,向祁长陵禀报祁昭的伤势,又代他去刑部告了假。忙活了一整天,等到回归云田庄时已是日落将暮,庄里厢房燃上了灯烛,他一进门就看见祁侍郎半吊着一只受了伤的胳膊,硬拽着兰茵的一只手对着她分析局势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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