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扣上了件披风,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姨太,咱们走吧。”翡翠搀着她的手臂,“夫人那您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
“翡翠。”
“嗯?”
“你以后找夫君,一定要找个把心思都说给你的。”谢阮玉就着翡翠的手走下楼梯,脚步印在雪地里,吱扭作响。凡事都憋在心里,太苦了。
“好。”翡翠一口应下,又好奇的问道,“出门前夫人那句话什么意思?凡事小心。她让您小心什么?”
谢阮玉想了想,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颗颗颗颗~孟儒景出来了~
☆、命运轮回
两省之间的矛盾越演越烈,张巡怕他们应付不来,索性又回去坐镇,把伤势未愈的孟儒景一股脑的丢给了谢阮玉。
张巡看中了孟儒景的才华,行事自有他的考量,这举动倒是气的谢阮玉不轻。孟家是湖泽首屈一指的商贾,孟儒景当年借着何静烈的东风搭上军方,后又破了增城,才坐稳湖泽七营统带的位子,步步为营的往上爬。
如今何静烈死了,穆度年因着金水码头被沈七爷钻了空子,这会也在增城老老实实的呆着。孟家手握巨富而无实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依孟儒景这种性子,又怎会甘做乱世下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为人处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几天下来,督军府除了谢阮玉,谁提到孟先生不多夸几句。
沈七爷的消息自打津北和云省摩擦以来就断了,倒是丁安时不时的给丁志带来只言片语。谢阮玉知他是为了避嫌,既未开口谈两省之事,想来是默认了,也就放开了手让张巡折腾。
陈芸娘那边秋叶递来了信,说是开始用药,身子也有了起色,谢阮玉觉得如今一切都步入正轨。除了孟儒景。
“姨太在干什么?”孟儒景看着她好奇的问道。
此刻谢阮玉正披着玉色狐裘,指挥着下人开凿湖冰,她嘴巴刁,这些天冷的厉害,街上活别说鱼活虾,连新鲜的猪肉也少了许多,谢阮玉吃腻了腊味,就想吃口鲜鱼,既然买不到,索性带人去凿了院里的池塘。
“夫人这些天胃口不好,弄点新鲜的给夫人开开胃。”谢阮玉不明白这大冷的天,他怎么就这么闲的四处乱逛,顺口就胡编了几句谎话搪塞他。
孟儒景知道谢阮玉不愿搭理他,倒也不生气,只走到谢阮玉身侧,与她隔将将了几步的距离,既不显得疏远也不唐突,把握的恰到好处,“姨太心善,只是久病之人还是少食些荤腥之物为好。”
他的声音沉稳透着担忧,到还真显的诚恳无比。
看着谢阮玉僵硬的动作,孟儒景不由得有些奇怪。张巡走了以后,他就有意无意的在院中蹓跶,偶尔也会撞见谢阮玉,只是不等他打招呼,那人就像没看见他一样,转身绕道而行,倒像躲着他一般。
此刻孟儒景难得离谢阮玉这么得近,玉色的狐裘披在她身上,水红色的长袄绣着金丝草纹,领子做的极高,遮住了小巧的下巴,眉不画而黛微微蹙起,一双杏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冰面,洁白的耳垂上挂着晶莹的翠玉,衬的她皮肤越发的白嫩。
孟儒景看的心头一颤,连忙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前面的人群,翡翠和丁志忙着指挥人群离得有些远,周围倒是没有人关注他俩,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开了口,“我们湖泽有道菜名为鸳鸯锦,由两种不同做法的鲤鱼烹做而成,鲜美的很,姨太要是喜欢,不如我把方子写下来,让厨房做盘试试。”
谢阮玉偏过头看他,一双眼睛闪着盈盈的水光,明亮的像天上的星,孟儒景微笑着与她对视。
“不用了。”朱唇微启,谢阮玉垂下眼,转而又盯着冰面,“不过是馋口鱼罢了,不必这么费功夫。”
孟儒景面上的笑依然挂着,只是眼神有些冷,他依旧语调平和,“姨太说的是。”
鸳鸯锦,双鲤而成,分红烧清蒸糖醋干煸四味,做法复杂,味味盘绕,端着烟浓共拂芭蕉雨,浪细双游菡萏风的寓意,故称为鸳鸯。
谢阮玉上辈子爱的不得了。
冰面被砸穿,丁志连忙在里面塞入鱼网,谢阮玉也寻了理由,远远的离开孟儒景身边,探着脑袋往里边瞧去,翡翠可不敢让她靠这么近,只用了力气拉着她的手臂。
一尾尾的小鱼钻入网中,惹得谢阮玉直惊讶不已,软糯的声音冲进孟儒景的耳中,就像入了水的鱼儿,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提起一抹笑意,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之后,谢阮玉依旧在院中碰上他,只是这几次未等她转身,孟儒景就高声打了招呼,偶尔也与她谈论一些乡俗趣事。饶是谢阮玉再不满,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只得敷衍着与他聊几句。
时间一久,谢阮玉就感觉到不对了。她上辈子跟过孟儒景那么些年,费劲了心思去琢磨他的一举一动,谢阮玉知道孟儒景喜欢她,很喜欢,只可惜这份喜欢在他的前途下显得的一文不值。
如今他的这幅模样,像极了他把她从穆度年手里救回来的那段时候,她敏感胆小像个小刺猬,他就像现在一样,这么一点点的打开了她的心房,再然后,他止步不前,她义无反顾。
谢阮玉生怕在走了老路,索性闭门不出的等张巡回来。
直到后院走水。
火势是从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