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瑜站在路口东张西望。
那里是十字路口,特地等在那里接她的,这样一想,秦思思觉得一股暖流从心窝那里涌上全身,觉得自己真幸福。
她匆匆忙忙走过去站在方念瑜面前,笑着说:“念瑜,你在这等我啊。”
方念瑜轻轻点头,有点害羞:“我怕你不认识路。”
她俩一边走一边说话,穿过小巷,越来越偏僻,秦思思很少来这种偏僻的地方,但是来之前就有意料,因此表现的不是很惊讶,只是略微表达了自己的好奇:“你每天几点钟起来啊,还每次去学校去的那么早。”
方念瑜在前面带路,但是与秦思思的距离并没有间隔多少:“六点钟起床,洗漱之后就煮饭,之后就来学校了。”
秦思思点点头表示理解。
方念瑜其实心里有点心虚的,害怕自己认可的朋友嫌弃自己的出身而渐行渐远,来之前做了满满的准备,想思思来之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怎么应对,但是见到秦思思本人之后,这些不确定仿佛烟消云散了,有一种人,她不会因为你的出身而嫌弃你,如果嫌弃自己也是自己活该,怨不得别人。
秦思思不动声色的握上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一般女孩子之间都有这种动作,有些人是因为好玩,有些人是因为关系好不介意,还有些人,怀着莫名的不可告人的心思,每次做着一些明明看起来格外正常的动作,心里也会因着这些而七上八下。
她现在还不能完整准确的表达出这是一种什么情况,但是,秦思思觉得,这不是一种正常的感情,像是从某些地方催生出来的畸形感情,压抑黑暗,犹如深渊一般阴森。方念瑜的手心很暖,暖的秦思思的心跳动的格外厉害,她侧过头看着方念瑜的侧脸,觉得这姑娘真他妈贤惠温柔,侧脸线条柔软,肤色干净白皙,不是那种梦里遇见的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象征着健康,精神的、红润润的面色。
而她恰恰喜欢这种健康。
方念瑜突然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思思,我脸上是不是很脏?”
眼神温柔的如同一汪春水,如同小溪干净澄澈,碧波荡漾着,清水仿佛要溢了出来。
秦思思呆了呆,紧接着打趣道:“也不知道将来的那个英俊帅气的小伙砸能娶到这么好的一个媳妇,简直是祖上烧了高香。”
她觉得方念瑜肯定以为在夸她,因此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看着旁边充满烟火气的墙壁,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语气中带着一股试探和酸溜溜,像是预料到将来自己养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方念瑜的家算不上是家徒四壁,但是也没好到哪去。
家中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唯一有的电器还是电话、热水壶,其他的一概没有。
不是用的煤气罩也不是天然气,而是最基本的柴火,干了的柴火很容易燃,但是方念瑜这辈子就没碰过这个东西,只是凭着感觉将它弄燃,在此期间,把自己的脸给搞花了。
秦思思问阿姨去哪了,方念瑜说去菜市场买菜了,听说家里有同学来,特意去的。
秦思思摸了摸脸,眼睛被烟熏得有些难受,眼泪不停的往下哗啦啦的下,方念瑜看不下去了,说你到边上去。
秦思思梗着脖子大声道:“你能烧火我怎么就不能烧了?”
方念瑜一时无言以对,只得默默埋头洗白菜,活像个被丈夫欺负受委屈的小媳妇。
假丈夫真女人的秦思思喜闻乐见,如果有人在旁边的话,觉得能看见那傻兮兮的笑容和全身都在冒泡的红粉泡泡。
饭用竹蒸子蒸的,闻起来一阵清香。正巧这时方念瑜的妈妈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家里一个陌生女孩子,转眼就挂上了笑容,瞪了方念瑜一眼,然后把猪肉放下走过去说:“念瑜,你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来来来姑娘,到阿姨这来,活留着念瑜干哈,看你花的模样,跟个小花猫似的,来来,洗个脸,脸洗之后就可以吃饭了。”
秦思思看了方念瑜一眼,发现方念瑜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把她妈妈放在凳子上的猪肉洗干净了切成一片片的。
她点了点头,微笑着对念瑜的妈妈礼貌问好。
“哎哟,这孩子。”
方念瑜的妈妈笑的合不拢嘴,“来我家就当你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想要什么就告诉我,阿姨给你买吃的。”
秦思思洗脸之后僵着脸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婉拒道:“阿姨,我这个人不好吃,您什么都不用买,我今天过来待一天,想让念瑜给我辅导辅导功课。”
吃饭过后,秦思思和方念瑜去了卧室,她的脸还有点疼,问:“念瑜,你家有没有护肤霜,我脸有点疼。”
方念瑜一看,惊觉秦思思脸上有些地方起了麻豆一样的红点点:“思思,你是不是不能吃什么东西啊?感觉像过敏了。”
秦思思一想,果然坏事。
她从小吃猪肉过敏,但是今天不太好意思拒绝念瑜妈妈的热情,把她夹得肉都吃掉了,一度还有点撑。
秦思思怕方念瑜担心,只是说:“不是,我刚刚肯定是被热出来的,等一会就好,如果你有护肤品的话我可以擦一下吗?”
方念瑜默然,静静的走向墙角拿出一瓶白酒递给秦思思,似乎有点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