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莎:“他们背后老板还没查到呢,庆什么啊。”
柳河幼稚地吼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开庆功会!”
乔以莎能听出他心情相当不错。
柳河街头出身,发家过程没少见血,虽然三十岁后开始慢慢转型了,但对于这种上门叫板,单打独斗的热血之事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执着。
挂了电话,乔以莎脑中蓦然闪过刚刚的画面。
跟手机里的热闹相比,那画面过于沉寂了。寰宇的空壳下,城市的角落里,一头狼安静趴在明亮的月光中。
她下楼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静悄悄地窝在那,脸朝着外面,可能是在看什么,也可能是在发呆。风混着尘土的味道,轻轻吹拂他的毛发。
乔以莎叹了口气,给了一脚油门,一道红光划破深夜的长街。
……
两个小时后,烂尾楼中。
洪佑森还窝在原地,闭着眼睛。
蓦然间,他耳朵一动,金眸半睁。
乔以莎吭哧吭哧扛着一部四开大本,足有一扎厚的古籍回来了。
他一动不动凝视着她。
“我也只是试试……”她体格消瘦,搬书搬得满头汗。“我先说好能不能成我不能确定,你这情况太特殊了。”她坐在地上,一手拿着手电筒照着书,哗哗翻页。洪佑森在她身边,也默不作声打量着这本书。乔以莎见状道:“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白狼看向她,她微微一顿,跟他解释这些干什么……
寂静的深夜只剩翻书的声音。
她很久没有看这本书了,大概有五年?还是六年?书上落了一层灰,让原本就古朴的典籍变得更加沉重。
时间缓慢流逝,洪佑森在一旁打了个哈欠,嘴巴张的老大,露出粗粝的尖牙。他前肢交叠,头搭在上面,刚准备睡一会,乔以莎站起来了。
他又把眼睛睁开了。
“起来,到这来。”乔以莎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点了点。“进去。”
白狼:“……”
乔以莎等了一会没动静:“怎么了,进去啊。”
白狼站起来,抖抖身体,进到里面。
乔以莎说:“我找到一条起镇定作用的咒语,不知道对你这个情况适不适用。”
乔以莎坐下来,一人一狼面对面。
“咒语是默念的,不要打断我。”
乔以莎说完,合上书,同时也闭上了眼睛。
……
自然界中,水具有安抚一切的力量。
乔以莎努力集中注意力,感受空气中漂浮的水元素。这对她来说比较有难度,这跟她一直以来走的路线不一样,有点过于清新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洪佑森最开始是站着,后来改卧姿,后来又趴下了。
再后来,他们都睡着了……
谁先睡着的不确定,不过是乔以莎先醒的。
她睁眼时天已蒙蒙亮,她从冰冷的地上坐起,身体僵得嘎嘣嘎嘣响。
转眼,面前躺着一个人。
她的咒语起作用了,洪佑森已经变回人形,在湿漉漉的地上睡得正沉。
凌晨的天是青色的,空旷的楼群清净寂寥。
她静静打量了他一会,慢慢站起来,她搬动重达十几斤的咒语书,一不小心手软,书落到地上,砸出声响。
洪佑森被吵醒了,他还没睡够,脑子发昏,目无高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稍稍转头,跟乔以莎看个正着。
她弯着腰,两人视线意外的近。
冷风从她身后吹来,她两鬓垂下的发丝轻轻摆动,扫过他的脸,让他的大脑变得清晰了点。
乔以莎说:“你醒了。”
他嗯了一声。
乔以莎:“看来咒语还是管用的。”
他又嗯了一声。
他们互看了一会,最后乔以莎没忍住,扯扯嘴角:“身材不错啊。”他毫无反应,她又说:“看来我回来对了。”直起身。“今天是周五,一会你还得去学校。你在这等着吧,我去给你弄套衣服。”
她走了两步,回头。
“你多高?”
“185。”
“多重?”
“76。”
他声音很低,融在清晨的冷辉中,稍不注意便被风吹散了。
乔以莎走了,洪佑森垂眸看看自己的身体,之后重新躺回地上,赤条条的,也不觉得冷。
天棚很高,周围弥漫着一股钢筋铁骨的锈气,他按了按太阳穴,长长吸了口气,还是觉得有点迷糊。
……
黎明初始。
乔以莎回到bly,从几个打着哈欠准备下班的小酒保中选了一个身量差不多的。
“脱衣服。”
酒保震惊地缩起身体。
“以莎姐?!”
“快点。”
她带着衣服回去,折腾完,天已经亮了。
“你校服我没找到,可能昨晚不小心被他们拿走了。”她看着他,“以防他们去德工找你,我会帮你盯梢半个月。”
他低声道:“不用。”
乔以莎也没再说什么。
“走吧,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