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者可能会说:那俩是咱们学校有名的小俩口,爹妈那边都过了关的,从小一起长大,大学都上同一所,还刚开学就在外面租房了。
薛柏可能又继续问:这样啊,他们住哪儿?
住在当年那个他居住过的房子里。
“嫉妒啊……”程星北叹息了一声。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档案袋,手指在封面上缓缓摩挲。
那是两条生命的呐喊。
小渡道:“他都敢杀人,咱们就别拿什么正常人的思维套在他身上。”
“李誉和他无冤无仇。”程星北又道。
可是有些人,就是看别人幸福,他就不痛快。
管他有什么成长经历,家庭背景,亦或是有什么心理生理的创伤。
这些东西虽然都可能成为犯罪动机,可是却不能成为原谅他们,甚至为他们的罪行开脱的理由。
“我看见过一句话。”小渡忽然说,“那句话在我最中二病的时候看见的,稳稳的定住了我的三观。别看我现在干的事情谈不上什么三观,可是我真的是……”
“什么话?”程星北看向他。
“我们寻求真相,不过是给自己和对这个世界还抱有期待的人寻找一个公正的交代而已。”小渡认真道。【注1
程星北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说得对。”
他猛然起身,攥紧了档案袋,道:“我去市局走一趟。”
小渡急忙起身,道:“我也去!”
程星北扬手,档案袋轻飘飘打在了小渡身上。
“你不能去。”他道。
“为什么?”小渡皱眉问道。
“你知道闻歆的身份是什么。”程星北道,“之所以这两件案子一直没有查出来,她在里面肯定也做了不少手脚。”
“大哥,你不是说这姑娘是双重人格吗?”小渡道。
“不管哪个她,这都不是她开脱的理由。”程星北冷静道。
想起医院门口,闻歆笑着说出的那些关于“公道”的话,程星北无奈一笑。
想必那个闻歆知道了他手里有这些资料,会亲自脱下警帽,严肃要求审讯的吧?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正是工作日的下午两点。
“我拜托你一件事。”程星北把需要带的东西全部收好了,一边朝他道:“我知道你们干这行的,个人**和行踪都保密得十分好。如果我三小时后没有回来,就拿着这个资料,谁也不要管,直接去警局。”
小渡大惊失色道:“你不是去警局吗?”
“我……”程星北顿了顿,道,“我不敢保证我手里的这份证据能送到,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啥事儿?”小渡追问道,“不能在这件事了结了再去吗?”
“不能。”程星北摇摇头。
小渡眼睁睁看着他出门去,又看了看桌面上的资料。
半小时后,他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发信人:3.20客户。
nei容:茶几下另外压了一个档案袋,里面有我的授权文件,如果出了什么事,会有人来帮你办理产权过户的。
小渡怔怔看着这条信息,咬牙抓起那个档案袋,冲了出去。
——
程星北刚停在警局门口,他刚开了车门锁,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时,忽然一人迅速冲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车门上车。
一个东西抵在了腰间,程星北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开车。”上车的人低声道。
“闻歆?”程星北偏头去看她。
戴着眼镜的闻歆朝他笑了笑,道:“我蹲等了你几天,没想到还真的等到你了。”
“等我做什么。”程星北与她打起了太极。
“你的查案手段比得上专业刑警了。”闻歆微笑道,“不把你守住了怎么行呢?”
说话的时候,她手里的东西一直抵在程星北的腰间,一直没有松开。
程星北反倒是笑了出来,道:“既然你是这个反应,那就说明我查出来的东西差不离了。”
“开车。”闻歆又道。
“若是我把你眼镜摘下来,你是不是就会恢复正常了?”程星北将手重新放在方向盘上,道。
“……”闻歆不说话,威胁似的用手里东西顶了顶程星北的腰。
刚刚停好的车又滑出了停车位,缓缓像药厂宿舍开去。
下车时,闻歆状似亲昵地挽住了程星北的手朝楼梯间走去,只有程星北才知道,她的手里,有着致命的凶器。
“薛柏是不是在楼上等着?”程星北又问。
闻歆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挟持着程星北让他快步上楼。
还是那套熟悉的房子,这套房子里,曾经逝去了两条……不,三条人命。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开门时,程星北就感觉一缕凉风从裤脚直接钻了进去,游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