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也是前几天去小卖铺买白糖时听到几个人在那叨叨的,想都没想就过来了,她以为,就算断了一年的联系,刘年也是乖乖跟过来干活的。
此时刘年一提到了他爹娘,王桂花年纪也大了,容易疑神疑鬼,忽然就感觉后背一冷。
她打了个哆嗦,摸了一把发冷的脖子,神经兮兮地四处看了看,回过头来梗着脖子道:“不干就不干,干什么提这些事,我地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王桂花迈着脚步走得是要多快有多快,嘴里神神叨叨地还说着什么。
“她就这么算了?”
吴招娣不可置信地望着王桂花肥胖的身影。叨了那么久什么都没得到就走了,一点都不像王桂花的作风。
“心里有鬼,不用管她。”
刘年轻哄着二娃子,对王桂花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系统的福利,不用白不用,音气入体,就如鬼爬在脖子上一样,王桂花这么惜命,还能呆得住吗。
吴招娣点头,扯了一把被拉皱的袖子。
“走,我们去镇上,顺便给你们娘俩买几件新衣服穿穿。”
伙食变好,二娃子最近也胖了不少,抱了一会,刘年就得换另一只手来了,顺带腾出另一只手来牵媳妇儿。
“你抱着二娃子就好,我不用牵。”
吴招娣直接推开他的手,实在是臊得慌。瞥了他一眼,又怕他缠着,揽着个包裹忙走在前头。
“招娣,你等等我。”
刘年给院里的门上了锁,又扯了扯,确定不会松掉后这才对着前面迈着小步伐的妇人一通喊。
吴招娣脚步一顿,抬脚时小碎步却迈得更快了。
到底是女人,不到两分钟就被刘年追上了,两人一齐走在乡间小路上,又不凑巧地碰上了一堆赶集的妇人。
一群妇人脸色各异,变幻来去,“怎么碰到他们了?”
“谁知道啊?我们还是离远一点,这刘年最近天天往镇上跑,鬼知道怎么回事。”
“对,可不能被他们赖上。”
“……”
骨子里高人一等的情绪在作怪,平日里再怎么可怜,碰到的时候仍是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吴招娣接收到几个同龄妇人怜悯的目光,或是有几个看笑话的,眸子动了动,面无表情。
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紧紧包裹着,吴招娣扯了几下没扯开,一侧过头就对上了刘年温柔的目光:“招娣,不用理她们,等我再努力几个月,她们就再也不敢这么看我们了。”
吴招娣嘴唇动了动,双眼温热,妇人的这些目光,她都快麻木了,若不是刘年这番话,她都快忘了她自己是一个有自尊的人了。
尤还记得,讥讽、谩骂、怜悯,这些旁人的情绪几乎是从她出生时就一直在她耳边晃荡,如今,是一个几乎让她死了心的男人,温柔地哄着她。
“娘,”
或许是察觉到吴招娣波澜的情绪,二娃子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
“好,”
吴招娣嘴唇动了动,视线停留到她男人和孩子身上,如死水般无波澜的眼睛终于活了过来。
得到她的回答,刘年这才腾出空来扫了一眼那些嘴碎的妇人,带着警告,有了系统的福利在,如冬日寒风般刺骨的目光刮过,耳边的声音顿时消逝。
………
“哎呦我的妈啊,吓死我了,”
等人走后,一个胆小的妇人捧着胸口,大口呼吸起来。
“我也被吓着了,这刘年啥时候那么厉害了,一个眼神就让我怂了。”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见到了我家那三大爷,三大爷说话,我们这些妇人就没敢动的。”
“行了行了,人已经走了,我们快点去赶集,待会人一多起来我们又挤不进去。。”其中年岁比较大的妇人,缓过来后忙招呼起来。忽然又想到不对劲的地方,暗自嘀咕了一声:
“这刘年啥时候那么疼媳妇了?”
☆、7.醉鬼7
“不用买了,我们走。”
吴招娣压根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刘年说的话,毕竟又不是过年过节的,谁家有那闲钱买衣服。
直到现在站在这家服装店门口,吴招娣局促地扫了一眼身上洗得发白发旧的衣服,硬生生地被一些人的目光看得无地遁形。
这几年经济发展起来后,人的思想随之而变,就算再穷,出门前都会换一件体面点的衣服,不至于站在大街上像只猴子似的让人观看。
但这些人里面却不包括吴招娣,前二十几年,忙着生计,嫁了人后,想着怎么把孩子养活,她的衣服都是穿了又穿,补了又补的。就是想买衣服,也是掏不出个几毛钱来。又有这么一个酒-鬼丈夫在,活都快活不下去了,哪还能注意什么面子。
此时的她,就好像剥-光了被人指指点点。
刘年将醒过来的二娃子放下,二娃子自动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