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雾气,然后我便听到了那人笑得分外癫狂的声音:“哈哈哈……”
我无声皱了皱眉。
没过多久,那笑声戛然而止,有种诡谲的安静:“不错,我就是个丑八怪。”
一瞬间,一道人影横穿大火,破冰而出,炸开漫天的碎冰渣子。
那冰渣子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子决绝的冷寒。下意识抬袖去挡,直到冰渣子砸到冰罩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才记起自己早就有仙罩护体,于是又僵硬地将手给放下。
抬头,烈火四溅,呈花瓣形状依次排开,一根透明冰柱花蕊般立在花瓣中央,冰柱最上方站着个红衣烈烈的男子。
男子宽肩窄腰,黑发张狂,不羁的眼神透过层层烈焰扫射过来,威慑性十足。
只可惜,本来白皙如玉的左脸被块丑可怖的伤疤所覆盖。
皮肤如雪,疤痕如鸦,实在突兀,实在扎眼。
我瞧着面前的人,心底莫名有一股悲伤流淌而过,有些惋惜,又有些难受。
若不是这块伤疤,他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脸上的伤是玉帝弄的么?
捕捉到我眼中的怜悯神色,那人讽刺扬了扬唇,拖着长长的调子似是漫不经心道:“收起你那恶心的嘴脸,你们的好心我可承受不起。”
我无奈摇了摇头,也对,面前的人可是天庭的死敌,我怎的能动了恻隐之心?
下一刻,我冷了语气:“好心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一把,送你归西。”
那人嗤笑一声,笑中充满了对我满满的鄙夷:“归西?好哇,我这就送你归西!”他目光突变,变得凌厉凶狠。他衣袖稍一动作,便有漫天冰刺朝着我飞来。
我急退数步躲开那片冰刺,反手扔给他一个仙诀,仙诀与冰刺相遇碰撞成碎末。碎末自半空飘落,那沾染了火焰的碎末渐渐融化,落在身上成了连绵的音雨。
雨水落在他火红的袍子上,墨色的长发上,湿风一吹,他整个人显得越发桀骜张狂。
为什么……我好像嗅到了悲伤的味道?
那人仰头迎上温热的雨水,声音忽近忽远:“八万年前,我记得那日也是下着雨,只是那日的雨比今日的大得多,也冷得多。”
忽地他苦笑起来:“那日,我本来和云赋商量好去钓鱼的,云赋说他要钓只最大的鱼回来给我炖汤。”这般说着,他面上缓缓浮上一抹温度。
云赋就是被玉帝结果了的那位吧,而他便是云中。
“是你们,是你们夺走了他!你们夺走了云赋!!”他忽然面露凶光,面上仅存的半分温度也消失殆尽,他迅速几个转身,上百个火球像是长了眼睛般冲着我飞了过来。
空中几个躲闪,躲开了大部分的火球,还是不慎漏了颗,那颗火球直击身上的仙罩。仙罩上立即出现一处明显的裂痕,接着那道裂痕越来越长,越来越大。
咔嚓一声脆响,仙罩彻底碎裂。
欲重新去结那仙罩,云中几十根冰柱一齐扔了过来,将我结了一半的冰罩再次击碎。
这种情况下,只能出手反击。
冰柱越扔越多,空中的雨也越下越大,打在脸上,一阵生疼。
音云腾腾而上,惊雷隆声遍野,云中越打越凶,出手一次比一次狠辣,我有些招架不住。
想想也是,当年整个天庭和地鬼联手才搞定的两人自然修为极高,我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几百个回合下来,我身上早就一片血迹斑斑,反观那人,身上除却衣角被我砍了几道口子,还是一副狂放不羁,傲视苍穹的狠厉模样。
此人如此难办,也不知阎罗王他怎么想的,居然让白无常只身一人前来勾魂?
不等我深想,那辟天的冰柱火球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情况,我只得强撑着迎上去。
火球擦过肩膀,烧出一个窟窿,冰柱滑过手臂,划出一道血口,我咬着牙,一下一下扔着仙诀。
云中含笑瞧着我,半讥半讽道:“你们这些神仙,也不过如此。”
然后他袖子来回反转数次,我便看到一根缸口大的冰柱飞了过来。
伸手去挡,那冰柱似是生了眼睛,敏捷绕过我的手结结实实撞在我的胸口。我倒吸一口凉气,闷哼一声,双腿止不住连退数步,一口污血吐了出来,染红了面前的冰柱。
一红一白掺在一处,十分晃眼。
云中冷眼瞧我,笑得凄厉,他左脸上的伤疤似乎也跟着癫狂起来。他的声音十分平静,淡漠,语速不紧不慢:“去……死……吧……哈哈!……”
我只觉眼前一片火光嘶吼过来,然后胸口一阵火烧,再之后我便疼晕了过去。
我是要……死了么?
滴答,滴答,是水滴落地面的声音。
一滴水打在额头上,凉凉的,湿湿的。
下意识抬手去擦额头,只觉肩膀处又痛又麻,试了试,手终究是没能抬起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