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了。
有佣人快步进来了,恭谨地道:“少夫人,少爷请你去屋顶。”
姜宝有点纳闷,好端端的,去屋顶干什么?
快正午了,虽然是寒冬,屋顶也一片阳光明媚。这里姜宝上来过一趟,就是霍言行智商退化成幼年的时候,被司机用言语侮辱后躲起来的那一次。
虽然过去了那么久,姜宝想起那时候霍言行的狼狈,心脏那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
这个现在大权在握的男人,有过最晦涩的童年。
或许,这样就能稍微解释一下霍言行不愿意让她融入到他的家庭中的理由。同父异母的哥哥不仅觊觎他的妻子,而且是整个童年的音影,更是想要害他的罪魁祸首,父亲强硬且偏宠大儿子,母亲软弱且爱面子,无法倚靠。
霍言行所有那些偏执、沉闷的性格,都能从这童年经历中找到根源。
姜宝忽然觉得,她好像能理解霍言行了。
眼神扫到了什么,她愣住了。
霍言行站在屋顶平台的中央,胸前抱着一束硕大的白色绣球花,而那绣球花的中央,静静地伫立着一只淡绿色的青蛙。
“姜宝,”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青蛙弟弟来了。”
姜宝定定地看着那只青蛙玩偶,眼底莫名有点朝湿了起来。
霍言行快步走了过来,把花束递到了她的面前:“它一直想来,可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我没脸让它过来。”
姜宝接了过来,心里感慨万千。
五年多了,她第一次从正常的霍言行手中收到了花和礼物。“谢谢。”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是捧着这个青蛙,把我从泥水中拉了起来,”霍言行的眼神温柔,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我当时就在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天使。”
“我完全没有印象了。”姜宝尴尬地道,“也就是安嫂她还记得。”
“你当时才三岁,当然不会有印象,”霍言行低声道,“我也是偶然有一次刚好跟着姜崴去你家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你的那张照片和你的青蛙才想起来的。那时候你高一,已经长得很漂亮了,姜崴说,他每天都得盯着你们学校有没有男生给你送情书。”
“哪有这么夸张。”姜宝汗颜。
霍言行凝视着她问:“还记得你大二的时候有一次过生日吗?那次姜崴替你举办的生日趴体,我们见过一面。”
姜宝怔了一下,她对这次见面依稀有点印象。
当时是她十九岁周岁的生日,家里向来有过九的习俗,姜崴就特意替她热闹了一回,霍言行在姜崴的一众朋友之间,出挑得让人印象深刻。
联姻前她对霍言行的印象,很大一部分就是出自于这次见面。
“那一次我挑了一根项链作为生日礼物亲手送给了你,”霍言行略带苦涩地笑了笑,“可没过几天,我就在你闺蜜程芩的脖子上看到了这根项链,当时你身边还有了秦西州,我去打听了一下,最后一个人在这里抽了一晚上的烟,觉得所有对未来美好的希望都落了空。”
姜宝完全没有印象了。
她和秦西州的确是在这个生日以后走在了一起,但是,当时人太多了,霍言行的这些小动作,她完全没有感受到,难道她收了霍言行的礼物之后觉得不喜欢,转手送给了程芩?
“所以,结婚后我从来不敢把礼物亲手交给你,我有了心理音影,我总觉得那一次是一种暗示的信号,暗示我们俩没缘分,暗示你最终不会选择我,而会和别人在一起。”霍言行回忆着自己曾经的心路历程,“对不起,其实我在爱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害怕被你拒绝,只想着维持现状,把你留在我身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姜宝的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对他这样的行为置评:“你……的确是个胆小鬼。”
“我的童年过得黑暗苦闷,让我对身旁所有的人都警惕疏淡,从来不敢轻易付出感情。我很早就爱上了你,可我渴望接近,却又害怕失败,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开始追求你,甚至在脑子里设想好了见到你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然而临到头时却又退缩。一开始担心影响你的学习成绩影响你的高考,后来想让你先适应一下大学生活,再后来,你就和秦西州好上了。”
想起往事,霍言行的眼神晦涩。
独自在黑夜中默默挣扎思念的痛苦,他几乎不敢再去回想。
可是,这些疮疤不切开,他和姜宝之间,就没有未来。
“和你的联姻,是我处心积虑抢过来的,我强迫自己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对你彬彬有礼,我怕我太过热情把你吓跑了,结婚后我也不敢表白,自欺欺人地想要等到有一天你先爱上我,然后再把这些年来对你的感情再和盘托出,却没想到,我没有等到这一天,却先等来了我们俩感情的裂痕。”霍言行苦笑了一声,“这些日子来所发生的一切,让我终于明白我实在错得太离谱。”
他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姜宝的双眼:“姜宝,我爱你。”
熟悉的三个字,在空气中萦绕,落入了姜宝的耳膜,她的心神一阵激荡。五年多的时间,近两千个日日夜夜,从平淡幸福到隐隐遗憾,从疑似出轨的愤怒到怀疑人生的痛苦,她经过了无数的煎熬,终于在这一刻可以释然了。
她的婚姻,的确不是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