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群睛兵护送着往雍都去了。
因为有裴延,哪怕只是一夜,杜青宁脖子上的伤仍旧恢复了不少。只是她心里的百般滋味,还不易散去。当下坐在马车里,她不由一直在想着舒遥,想着小时候的,那些被她遗忘的一幕幕。
事到如今,她仍是不懂舒遥。
裴延搂着她,倒难得没有吵她,只让她自己好生缓一缓,总时不时执起她的手腕,给她号脉。她似乎暂时不记得自己有孕,他可没忘。
后来杜青宁突然呼了口气,终于抬头看着他:“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裴延低头迎视着她的眼睛:“什么事?”
杜青宁:“我仍旧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与亲生父亲有关的种种,多年来,舒遥始终是独来独往。
裴延未语,只看着她那面怀思索的模样。
对杜青宁来说,既然她的亲生父亲没有在她的人生中出现过,那便是不重要的,她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裴延觉得他给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纵容她想着与他无关的有的没的,便突然俯身堵住她的小嘴,直接侵入缠绵地辗转捣鼓,强制夺取她的一切注意力。
杜青宁没有挣扎,乖乖依了他。
浔川到雍都的路程并不短,路途也怪颠簸,他们到时,杜青宁便感觉松了口气,连路都不愿意走,只由裴延背着她进入千百庄。后来回到序月水渊时,见到老早就候在亭下的裴迎华。
裴迎华看到他们,起身走了过来,她的目光落在杜青宁身上。
杜青宁从裴延背上滑下,看着裴迎华笑道:“姐姐是在担心我?”虽然早知对方已当她是好姐妹,她仍旧觉得心里暖暖的。
“嗯!”裴迎华没有否认,后来又道,“你的失踪与师父有关?”
杜青宁闻言脸上笑意微敛,她垂了下眼帘,应道:“此事说来有些复杂,以后慢慢与姐姐说。”
也不知道裴迎华是否意识到杜青宁的异样,她未再多问,只道:“你瞧着挺累,好生歇歇。”
杜青宁:“好。”
裴延便拉着她进入房间,他们好好沐浴了番,洗去浑身风尘后,就一道躺床上歇息了。裴延本想弄弄她,又不想累到她,便忍了。
杜青宁虽累,却有点不易睡着,她总是不由想起舒遥瘫在地上的一幕。
她不知道对方为她放弃了所有,心里该是个什么感觉。
反正她觉得心酸。
裴延见她还在想着别人,便不悦道:“我体贴你,才不碰你,莫不是你真睛力有剩?”低沉的声音中有威胁之意。
但她明显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入眼里,只突然抬眸问他:“三姐的事情真得可以解决?”
他陡然翻身压住她,开始弄她。
她在乎杜青雨的事,蔚元钧更在乎,回都后,不过短短数日过去,蔚元钧就迫不及待再次去了天牢里。当他进入天牢,便见到仍旧抱膝靠墙而坐,也不知多久没动过的杜青雨。
看到她明显瘦了许久,他这心便更疼了。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一国之君,想要保住这惹怒朝廷上下的心上人,面对的压力又怎会小,他的眼周明显透着疲倦,面容沧桑。
他站在她的面前,突然出声:“是不是每次都要我说一遍抬起头来。”上次他的声音是透着怒意的低沉,这一次是透着无奈的复杂。
听到他的话,她的头反而低得更厉害。
他见了,便再说了一遍:“抬起头来。”
她没有理他。
他握拳叹了口气,他真是败给她了,无论她是什么样子的人,他都败给了她。纠结挣扎过后,却也心甘情愿。他迈步靠近她,从她面前蹲下,抬起双手握紧了她细瘦得惊人的双肩:“你不用如此,我是来接你出去的。”他的声音有些僵硬,虽是心甘情愿,也仍旧对她有怨气。
杜青雨闻言身子僵住,终于抬眸看向他,落到他眼里的,是一张枯黄憔悴的脸。见到他微缩的瞳孔中,自己那不堪入目的模样,她一惊,又下意识低下头。
她不想他看到她这个样子。
可他的话在她心中投掷出的涟漪实在太大,瞬间化为惊涛骇浪在她的胸腔拍打。她激动的手足无措之余,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想抬头再看看他,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太难看。
这时他却捧住她的脸,强硬地迫得她看着他,他继续道:“如你所愿,我给你唯一,哪怕会有再多的麻烦。”
这一次,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身子彻底僵了会后,眼泪便吧嗒的从她眼底如雨滚下。
所以她这是赌赢了?
蔚元钧拉住她的手,惩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叹道:“往后莫再作恶,你真的给我惹了太多麻烦。忙活了几日,终于能接你出去,以后事还多着。你就安分些,嗯?”
从前到后,他的自称都是“我”。
听到他无奈中透着情意的话,杜青雨泪流得更汹涌,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