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作风向来是随心所欲,不会讲究什么规矩。
她看着一路上总是在看怀中孩子的薄祁云,抚着胸前的发丝随意地笑了下,道:“倒未想到殿下还会是个慈父。”
薄祁云也勾了勾唇,目光仍落在怀中似乎除了饿,便不会哭闹,只会乐呵呵笑的孩子身上。他拿着帕子,轻柔地为其擦拭着流下来的口水,过了会,才不徐不疾地出声:“自然是因为这是阿芜给我生的。”
舒遥闻言笑着轻嗤了下:“以前倒未见殿下把阿芜当一回事过。”看来,她是瞧不上他这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作为。
提及此,薄祁云眸中的柔和笑意渐渐收了起来。
每每思去过去欺负阿芜,让阿芜伤心的画面,亦是他觉得不忍回忆的。有些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不配再挽回她。可他的确是自私的,他可以给她一切,唯独不愿失去她。
一路上,这二人没少闲聊。
薄祁云抬眸间,看到舒遥那张艳绝无双的脸,不经意间想起杜青宁,便随意地问道:“不知舒统领去序月水渊时,可是有见到阿芜那弟妹?”
舒遥倚着车壁,正垂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懒懒缓缓地应道:“没有。”
薄祁云笑了笑,道:“那丫头与你长得极像,你不会多年前在大霁有过风流往事吧?”听着,该是个玩笑话。
舒遥抬眸轻瞥了他一眼,看向窗外似有些不悦地哼道:“殿下瞧着,属下是可以生出那么大女儿的人?”
薄祁云轻啧道:“看来舒统领是忘了,你三十好几的人了。”
明知她是不服老的性子,还如此说大实话,舒遥更是觉得不悦。她拍了拍手,道:“殿下自己回北顺,属下还有些事要处理,便不相陪了。”
薄祁云挑眉:“何事?”
舒遥剪水般的眸中划过冷意,她勾起绝美妩媚的笑:“寻仇。”话语间,她便迅速过去跳下了马车。
薄祁云没作他想,只低头逗弄起自己的宝贝儿子。
在渐渐转凉的气候中,很快便到了九月份。在九月九日重阳节这天,难得的,裴延主动带着杜青宁出了千百庄,说是要带她去踏青。为此,她自然是高兴极了,免不得大大地讨好他一番。
在她主动亲了他一会儿后,便搂着他的脖子,欢快道:“我发现你变好了许多。”也不知是她的要求低了,还是他真变好了些。
裴延低头蹭了蹭她软湿的唇,舔了下后,声音低沉:“因为我的阿宁变乖了。”
杜青宁顺着也抬头舔了他一下。
她知道,每次他在做他不乐意做,却为了讨她开心不得不做的事情时,其实nei心是并不开心的。就冲着他愿意为了她迁就压抑,她就也愿意更是迁就着他。这样的生活,才让她觉得有希望,并不是被黑暗笼罩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轻柔地笑了起来。
正是夫妻俩在马车里搂一起亲亲腻腻时,似乎是迎亲队的乐声响起,杜青宁便从裴延怀里抬头透过车窗看去,恰见确实是一支迎亲队与他们的马车擦过。
她便好奇地趴在车窗看着渐行渐远的迎亲队,并不知这是唐晓澜嫁给蔚元顺的迎亲队。也不知昭王府与唐家,都给他们下过喜帖,只是没有被裴延当一回事,也没告诉她罢了。
眼见着迎亲队越行越远后,她便对裴延道:“我们下去走走?”说是踏青,其实就是玩,哪里玩都是一样,并不必赶时间。
裴延依了她,二人便一道下了马车缓缓前行。
未想这时,抬眸便风尘仆仆的杜栩骑着快马而来,杜青宁下意识面露惊喜之色,立刻喊了声:“爹。”
裴延抿起了嘴。
杜栩本是没注意到他们,即将与他们擦过时,听到女儿的声音,才立刻驱马停下,他低头看了看夫妻俩,便下了马。几个月没见,他的模样瞧着明显沧桑了不少,隐约间可见他头上的白发更多,几乎已是看不到黑发。
虽是如此,他依然清俊不凡,反而更显出他独特的魅力,迷人得紧。
杜青宁拉着裴延迫不及待地靠近了爹,不悦地嗔道:“爹竟然一声不吭地去了北顺。”她未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看起来虽不高兴,心里却是开心的。
裴延神色无异的朝杜栩作揖行了个礼。
杜栩浅浅柔柔的轻扯了下嘴角:“你们这是去踏青?”他一直打量着女儿的脸色神态,可以看得出来,她最近过得挺好。
“嗯!”杜青宁应了声,没有去明知故问杜栩为何去北顺,本是想过去挽住爹好生寒暄一番,可想起裴延的醋劲,便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杜栩明显挺疲惫,由里到外的疲惫,他抬手摸了下她的脑袋,道:“那你们去,爹先回去。”既然她与裴延过得很好,他便也可以少草心。
杜青宁没有与爹告辞,在犹豫了下后,便看着他的脸色,道出:“爹,我最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与我长得很像的人。”
杜栩闻言身形隐隐微颤了下,随即语气不明地问她:“多像?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