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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个枣 第16节
    秦满仓起身活动活动了身体,看着满地里一堆堆得金黄色的玉米木奉子,即使雨点落下来了,也很高兴:“爸妈,媳妇儿,九儿你们别动手剥了,剩下的交给我,你们把玉米装进袋子里,等会我扛到车上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几人闻言就赶紧去装玉米木奉子,不一会儿雨点就越来越来大了,也密集起来,秦九被赶回家了,剩下的几人光顾着装玉米了,却忘记考虑雨天路滑,从下洼子这回家途中的那条路是泥路,还是个上坡,路面两米左右,路两边还是挖出来的深沟,到时候又该怎么走。

    天黑下来之前,秦满仓开着三轮载着满满一车的玉米木奉子出发回家了,剩下的等再过来一趟就能运输完毕。

    好在,这趟倒是晃晃悠悠的运回了坝子底下的棚子里,倒车回去途中,秦满仓发现刹车有点松了,不太好使,暗自计算着等天晴了就去换个刹车。却没想到,此时距离他下次开车又要隔上多久。

    第二车装的玉米木奉子更满,也没能装完,另外还在周边另外加固了一层木板,才能勉强装得下。

    雨下的越发的大了,雨点密集起来,像一条条线一样,快的让人看不清楚,天也黑了起来。

    几人的衣服都已经s-hi透了,小心翼翼的赶在车的后面,看着车子小心的走在路泥上,土路被来往的人踩得很实在,如果是晴天走在这样平坦结实的路上就是个舒服的事儿,但是碰上y-in雨天,那就是个灾难。

    雨下的不久,只s-hi掉了一层地面,那么路面就是很滑的,像是泼了一层油在路面上,光可鉴人,单人行走在上面还要仔细着不要滑倒,这负重的车子,在平地上还要打滑,秦满仓开着这破三轮,遇到打滑的情况就会有后面的几人推一下,车子就有往前走了。

    看到前面就是上坡了,秦满仓换挡加了油门,甩了甩脸上的雨水,用力的睁开眼看着路面,想着坡度也不是很大,应该能冲过去,车子前半段都行驶的很是顺利,半路的时候却上不去了,路面太滑,车子老是出现倒退的情况,一退,他就挂挡,后面的人就一起用力推,推的时候也没处借力,这是个上坡,路太滑,季青罗让两个老人慢着点,她使劲儿点就行了,脚下踩得那点泥土被雨水冲走,脚踩不住,季青罗“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半天才能爬起来,好在车子动了。

    就这样一点点的往前走,半路上熄了火,秦满仓没有慌乱,想就着先前的速度慢慢滑行,等到不行的时候再踩刹车,但他忘记了这是雨天,还是上坡,路面s-hi滑,车子不进反退,刹车也没用,整个轮子摩擦着地面就下去了。

    几番控制下起不了作用,秦满仓想着车后面的几人,猛打方向盘,车轮右弯,整个车身受力斜方向就出去了。

    后面的几人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看着车子慢动作一样翻下了沟里,玉米木奉子如何颠出来,加固的木板被甩了出来,车子翻了几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季青罗反应最快,拔腿就往前跑,摔倒了就再爬起来,食盒倒在地上,盖子也掀开在了一侧,没吃的那盘子牛r_ou_遭了殃,掉在了地上,很快就被污水冲刷着,看不出来原来美味的样子,也没人会注意到了。

    鞋子掉了也不管,也来不及了,车已经翻下去了,她冲到地方就顺着路边的斜坡滑了下去,看着满地的玉米,翻倒的车子,眼睛绕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走到车头的位置开始把玉米往外扒拉。

    后面的老两口子赶了上来,秦奶奶也顺着坡度滑了下去,秦爷爷抖着嗓子喊:“我去找人。”

    喊完就蹒跚着脚步上坡,走过的地面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想来也是用力来稳着身子往上上,才留下来的。

    顶着满身满脸泥土的两人在下面挖人,季青罗不知道找了多久,或许才十分钟,或许半小时,又或是更久,没找到的时候她没哭,等模模糊糊在车身下面看到被压住的秦满仓,那眼泪才一颗连着一颗往下落。

    整个腿都压在车的下面,夜色重了,也看不到伤的怎么样,秦满仓已经昏了过去,秦奶奶跟季青罗喊了几声也没人应,两人又想去把车子抬起来,试了多次也不行,又怕到时候抬到一半落回去又砸到秦满仓。

    最可怕的往往是面临这些事情时,你才能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什么都做不了,看着自己的亲人躺在旁边,你却只能抬头看前面的路上,救援的人来没来。

    当看到下洼子这条路上出现灯光时,季青罗挺着的背一下子就松垮了下来,这条路让她再恨,能带来希望的光也是从这条路上走来的。

    一时间,灯光,人声,雨声交织,久久才平静下来,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三轮车,是烧柴油的那种,好像也有称为三马车的

    第18章 第章

    等在家里的几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季青罗回家拿了存折就急匆匆的走了,只来得及对两个孩子说了声:“在家听话啊。”

    秦九牵着秦早站在门口,看着妈妈上了大坝又走远了,他已经能猜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大人去处理,只不知为何他心里会觉得很沉重很难过,不自觉就捏紧了牵着的手。

    手被哥哥握的太紧,疼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秦早艰难的伸伸手也握住了哥哥的手,侧头,仰望着哥哥,小小声喊:“哥哥。”

    闻声看了看秦早,秦九才打起j-i,ng神:“走,进去吧,太冷了。”

    这晚只有秦奶奶回来了,她回来换掉了脏衣服,又做了晚饭,哄着两个孙子去睡后,这个显得坚强的老人才卸去了一身伪装,佝偻着身子坐在客厅里。

    老头坐在另一侧,罕见的点了根烟,没有抽,整个堂屋只有大摆钟左右摇摆的声音,烟燃的有三分之一时,老头磕了磕烟灰,开口:“那小子怎么了?”

    听到询问,秦奶奶才定了定神,只回答道:“已经送医院去了。”

    话到这便结束了,老头回去睡了,只秦奶奶还坐在这。

    起来上厕所的秦九听到这两句话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奶奶坐在那担惊受怕,便走过去也坐在了旁边,他从来不会撒娇,小时候还能说点好听的哄哄人,自从有了秦早,他就自发的把撒娇的权利丢弃了,现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握住奶奶的手,才开口:“奶奶,会没事的。”这句话即是对秦奶奶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好在,三天后,季青罗就回来了一趟,收拾点衣服,报了平安,说是人已经转了病房了,有点脑震荡外就是腿部的伤了,好在人没事,家里的几人就谢天谢地了。

    秦满堂这天也回来了,刚好开着车把几人都带到了医院。

    按照秦早的回忆,那是他第一次坐电梯去那么高的楼层,牵着哥哥的手,跟着大人走过长长的走廊,也只能站在病房外看一眼,其实他也没看清楚,就知道爸爸躺在里面还没有醒过来,他就在心里默默地叫了声“爸爸”。

    三个月后,阳历年那天,秦家人起了大早去接秦满仓出院,也没什么讲究,只换了身新衣服,就回家了。

    秦满仓的腿还没康复好,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秦早蹲在他身前给他捏腿,毫无章法,还老是会问爸爸疼不疼,舒不舒服,秦满仓就一个劲儿的笑,心里的那点y-in郁也没了,心软的不得了,只觉得自家儿子真听话可人疼,怕他一个人坐着心里不舒服,就想办法陪着他。小孩子手上哪有力气,他也回道:“不疼不疼,早儿按摩的可舒服了。”

    他向来就不是自怨自艾,一蹶不起的人,现在只是腿脚暂时不方便,即使不能恢复到原来那样,医生也说了只要好好复健,就没什么大问题。看着一家人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又无奈又好笑之余,只能更加认真的复健。

    秦早的干花制作一直没找到机会学,嗨,其实那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这叫干花,就是看着老爷爷做出来好看,花也是干的才这样叫,元旦了,秦早就缠着秦九去了趟陈爷爷家,去拿他偷偷请陈爷爷写出来的制作秘籍。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老爷爷姓陈,还是听到大人聊天的时候听到叫他“陈老四”。从此就改叫陈爷爷了。

    一月底的时候,将要放寒假的气息已经很浓了,期末考试要来了,功课秦家的两个孩子从来就没担心过,复习自然就不用像别人那样认真。

    周六,一早上秦九就把秦早摇醒,两人饭都没顾得上吃,拿了个j-i蛋就跑了,秦早的药早就不吃了,吃过后反应太大了,秦九做主的,他只在心里想我的早儿我来照顾就好了,不用受罪吃这么多药。

    两人去找了张家的张闻声和张文桐兄弟两个。到了张闻声家时,他们正在吃饭,张叔叔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