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子这么会讲话,长大了好娶媳妇。”秦奶奶又夸上了,也不管孙子多大就想到娶媳妇这事儿了。
“我不要媳妇,只要小弟弟。嗯,不然让枣儿给我当媳妇。”秦九听了奶奶的话立马出口拒绝,说完还点点头,自觉说的很对,这样既不用娶媳妇,还可以跟弟弟在一块。
话一出口逗得几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好,给你当媳妇。”秦奶奶止不住笑,要不怎么说童言童语最是让人开心呢,却不想后来这句话成了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枣儿的小名是定了下来,又想到了大名,想趁此把大名也解决,讨论了一阵也没得出结果来,就先随着小名叫了。暂时叫“秦早”。
“先叫秦早,等回头再先想个好名字,现在也不急着上户口呢。”秦奶奶拍板。
秦九又用他嫩嫩的小嗓子说了第二件事:“咱们家的小猫以后就叫两点吧。”
对此几个大人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两点就迎来了它这个很随意的名字,只因为头上和尾巴上有两点黑色。
说了两件秦九认为目前很重要的事后,他就继续坐那看起了小人书,没看完两页就揣上书去找秦早了,秦早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能睡的时候,自然还是睡着的状态,不过秦九也不是一般六七岁男孩那样猫嫌狗厌的,他只是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了床头,看了看秦早,先叫上一声:“早儿,我是哥哥。”就老实的把画书放在了膝盖上重新看了起来。间隙中不时抬头看看秦早。
直到外面几人觉得时间晚了,各自进房间准备睡觉了,秦爷爷秦奶奶才发现自家孙子坐在床头边上看着书。开门声都没惊动到他,还是秦奶奶出声:“九儿,别看了,该收拾收拾睡觉了。”
秦九听到声音应了声“好”,起身收了手里的书,又把凳子挪回了原位,回头又走到床边跟弟弟道了声:“晚安。”秦奶奶是看不太懂这声“晚安”的意义在哪,只知道这小子自从在他叔叔那学到这个词后还是第一次说出来,胡思乱想被孙子一句“奶奶,我可以亲亲早儿吗?”打断。
秦奶奶回过神忙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刚才铲猫屎有洗手吗?”
只见秦九听完前半句话翘起来要亲上秦早的脚尖在听见后半句时顿住了,他还真的没有洗手,羞恼似的低声应了句:“哦。”就冲出去洗手去了。
老两口互相看了看可是没敢笑出声来,毕竟要顾着乖孙子的自尊心呢,秦奶奶摸了摸秦早身上的尿片,s-hi了,又换了个新的,换尿片的空档嘱咐老头子:“你去,把奶瓶,奶粉都拿进来,再拿个大瓷碗过来,夜里饿了等不及吃,就得用到大碗来凉水。”秦爷爷要出去拿东西,恰逢秦九洗完手进来,看着孙子走到床边,踮起脚尖,勉强才能小心翼翼的在秦早的脸上香了一口,才回头继续走,还想着家里是不是要换了这老式大床,舒服是舒服就是对孩子来说太高了,看,这不,想亲个弟弟就得这么麻烦。
这边的秦九如愿亲到了弟弟,想跟早儿一起睡觉的愿望破灭,被奶奶赶了出去,并严肃要求他得洗漱过后才能睡觉,秦九在刷牙时才反应过来他亲早儿又不用手,奶奶又逗他了。不过也只耸了耸他的小肩膀,逗他什么的这种事习惯就好了,更别说讲卫生点对早儿也是好的。
其实一家人都挺奇怪秦九这么早慧会不会不好,别人玩的玩具他看两眼就不碰了,除了对吃还有点兴趣外,身上一直有种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没有的一丝沉稳,这也是大家都喜欢逗弄他的原因,还好大多半是受了他叔叔的影响,要不然一家人都该着急了。
秦家二叔秦满堂,是村子里近年来出的最有出息的人,考上了名牌大学,进了大公司,虽说那时候大多数人也不知道他二叔嘴里的公司是什么,也不妨碍都出去对外村的人吹嘘两声,这种情况直到了这两年才没人提了,只是因为秦满堂都二十七八了还没结婚,听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其实哪里就有那么夸张,只是村里的人总是喜欢说虚岁,过了二十七就恨不得说你三十了。人秦满堂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长得亮亮堂堂,j-i,ng神着呢,头几年上门说媒的往来不断,无一例外都被拒了,那时候结婚都早,二十出头结婚都被说晚,更别说秦满堂都二十七八了,于是都私底下议论着是不是人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毛病,于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这才歇了心思。
秦家人也不好明着说自家小儿子喜欢男的,连另一半都找好了,只能默默容忍这个被大家都接受的大众说法,也比被人知道真相来得强。也是因着这个秦满堂才被赶出了家门,闹了那么大一场,终究也是没被接受,几年来都没能回来过,到了家门口秦奶奶也照样关上门只当没这个儿子。毕竟那个年代这种事谁能接受呢?不是洪水猛兽吗?秦奶奶只觉得把他们家都要淹了,吞了。怎么会去开门呢。
也就是这两年,看着家里人都能接受了,连老头子都不说啥了,只有自己还在坚持,不免觉得又委屈又心疼儿子,说是不见了,断了关系了,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会像说的这样容易。
私底下向季青罗借了这方面的书,当年秦满堂一心觉得自己家人还是开明的,弄了好多专业书回来,想让家人明白这只是一种正常现象,不想他刚说出口就没了辩解的机会,这书就落在了季青罗那。好歹秦奶奶当年也是个地主家的闺女,大字还是识得几个的,拿回去了就慢慢研究,一个字一个字掰开了读,再加上秦满堂两口子的努力,今年好歹松口了,只不经意间问了秦满仓一句:“你弟他们今年回来吗?”大家就都明白了。
秦满立即就给弟弟去了电话,说了这件事,就听见一向稳重有注意的弟弟,在电话那边哭的像个孩子,不能自己,秦满堂纵使知道母亲不会接自己的电话,半响还是大声叫了声“娘。”
秦奶奶也是哭,隔着扩音,压着嗓子应了声:“哎。”怕听不到,又连应了两声。
于是今年对秦家来说是个大团圆年,家里还将要添上两口人了。
秦早和秦满堂的另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最近会很忙,更新可能不会太多,竟然看到有小可爱灌溉了营养液,哇,开心到要飞起来了,感谢
ヽ( ̄▽ ̄)?
第6章 第6章
早起,秦九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早儿,用刚刷过牙的嘴去亲秦早,轻轻碰了一下就被秦早嫌弃的躲开了,秦奶奶笑话他:“哎呦,刚刷过牙就亲人家,满嘴的薄荷味,早儿皮肤这么嫩,受不了肯定要躲的。”
秦九自顾忽略了奶奶的话,红着耳尖出了门,就被季青罗逮住喝了杯蜂蜜水,他嗓子比较敏感,天气干燥的时候就会发痒,咳嗽。
一家人吃过早饭,该干什么的就去做什么,季青罗收拾碗筷,那边秦奶奶就拿着小秦早换下来的衣服还有尿片打算清理了。
冬日里,压井早就被冻住了,压不上来水,秦奶奶把盆放在压井旁边的空地上,探头看了一下,发现真冻住了,于是回过头朝站在门廊下的秦九喊到:“九儿,让你爸端一瓢热水来。”
秦九应了一声,刚打算去找爸爸,厨房里的季青罗听到了话,扬声道:“这儿有热水,九儿你不用去叫爸爸了”
秦九又转身朝厨房跑去,看着季青罗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水往压井旁走去,他跟在后面,看个稀奇。
秦奶奶一边往压井里倒热水,一边使劲压把手,加了几次热水后,只听“滋溜、滋溜”两声中空的声音后,“波”的一声响,水流就出来了。
井里的水,冬暖夏凉,刚压出来的水还冒着热气,手伸进去舒服的都想哼哼两声,秦奶奶洗衣服,秦九就把冻的冰凉的手伸进旁边的水盆里扑棱,不想拿出来。
难得看孙子调皮,秦奶奶也没嫌弃他碍事,院子里的雪被堆到了一起,就是一座小山,秦九玩够了水,挪到了雪堆前,团吧团吧堆起了一个小雪人,举起来看了看,觉得还满意,就拿着走到廊下,放到了秦早睡觉的那屋的窗前。跟厨房的窗纸不同,客厅和卧室的窗户已经换成了带着凸起花纹的玻璃,厨房也是要换的,就是还没来得及就赶上了下雪天。
其实往里看是看不清的,玻璃不是那种透明的,秦九依然趴在那使劲瞅着屋里床上模模糊糊的身影,半响把雪人又挪了挪,直到觉得位置满意了,脚步一转就向屋里走去,秦奶奶听见动静,头也不会赶紧道:“擦干手,暖热了才能摸弟弟啊。”
“好”应了声时,秦九已经进了屋里,用搭在衣架上的毛巾擦了手,又放在火盆上烤,冻的快没知觉的手猛一接近火盆就觉着了暖意,过了会就觉得手上像是有好多蚂蚁在爬,秦九所幸把手伸进怀里,用体温暖着,他还想摸摸弟弟呢。
秦早来到秦家大半个月了,已变得又白又胖了,小鼻子小脸的,偶尔懒懒睁开眼睛,就会发现眼珠子黑溜溜的,衬的眼白隐隐发蓝。无意中扫过你,让你心都融化了。看的人可稀罕了。
秦九更是恨不得把弟弟揣在怀里了,只无奈秦早还太小。
小年接近,每家每户都在陆陆续续准备过年的吃食了,小年也是要j-i,ng心准备的,一大早,一家就开始把厨房里的一应用具擦擦洗洗,拿到外面晾干,灶上的铁锅也扒下来,倒扣在地上,拿一把小铲,两者紧贴着摩擦,锅底的灰就簌簌的往下掉。等掀开铁锅时就能看到一圈圆圆的锅灰。
二十三,祭灶官。秦爷爷去了集市买麻糖,香香灶王爷的嘴巴,让灶王爷在上面多多说说好话,以期来年顺遂平安。
一家人今天都挺高兴,隐隐还有些激动。忙活完了厨房,趁着天气好把被子也都抱出来了,拴上两条长绳,院子里立马花花绿绿的,挂满了棉花被子。
季青罗抱了两床今年新打出来的棉花被出来,里面都絮了厚厚的新棉,摸着软腾腾的,挂在绳上时还用手抻了抻,拍了拍,就是看着这喜庆的花色嘴边总有压不下去的笑意。
秦满仓收拾房间,先把住着的几间房间打扫了一下,轮到父母那间房时,刚进去就差点被儿子赶出来,秦九坐在床头边的小桌子上,老式床头柜太高,秦九又喜欢趴在或者坐在床头边上陪着秦早,秦爷爷看他乖孙子这样太别扭,就亲自打了一套桌椅,真是为秦九量身定做的,高度比划好了才动手做。他技术好,材料选好,刨好木材,半天就做好了,没用钉子,采用的镶嵌式。这样不会刮到人,外观也好看大气。
打桌椅的时候,秦九也忙前忙后,秦爷爷进了靠东边的杂物间,里面有专门的位置放他的木料,他做了一辈子木匠,老了木料也是攒了不少,选了枣木出来用,打出来的花纹也好看,也耐用。
刨平面,光滑后,量尺寸划线,点墨,点墨的时候秦九最是好奇,浸透了墨的细线,一边固定住,拉到另一边,中间挑起,一松,“啪”的一声,笔直的线条就出来了。看的秦九跃跃欲试,处理好了木材,秦爷爷找了一小块废料出来让他摆弄,前前后后忙活了半天多,成品终于摆了出来。刷上一层清漆,晾一晾就能用了。桌子没什么繁琐的样式,两人坐上都绰绰有余,因此可以摆上很多书。高度以后都可以调整,等秦九再长大点,换个桌子腿就行。
此时,秦九就坐在桌子上看只是顺便,主要是看着秦早有没有醒来,饿了还是渴了,会不会哭,然后再去喊大人。秦九积极做着凡是和秦早有关的事,不假他人之手。秦爸爸一直觉得若不是儿子太小恐怕都要自己上手喂弟弟了。
秦九看到爸爸拿着扫把搓斗进来,忙道:“爸爸,你轻一点。”然后自己跑过去拿过秦爸爸放在门口的细绒的毛巾,擦起桌椅来,动静小,小心翼翼的,挪完东西都要看一眼有没有吓到早儿。
两人合力,不大一会就解决了这间房的卫生问题。秦九接着看书,秦满仓退出房间,看到季青罗站在另一间小套间前,忙走过去站在一起,开口:“终于要住人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