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咽厉声道:“愚蠢!你应该察觉到我兄长自你复活之后,便与从前大不同了吧!实话告诉你,我绿衍绿绿也只是漆月那个小人为了拉拢我兄长思潮而作的仙傀儡,与你刚才所见的界外之地的人并无二致,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让你救。就是怕你让你别浪费灵力,那些人马上就要来了……”
凤碧天心中震惊,又看清宴立于台前,在上面极为熟练的按下一串奇形符文,却见本来立于台一侧的圆筒样,一人高的物什响起咔咔声。便见原来其表面覆盖着一片片的白铁片此时伴随着铁片落地之声,却显现出罐装东西来,那是一人,他的头发如海浪,静静盘旋于身周,白色的衣服不染尘埃,眼睛却是闭着的,面白如纸,像是已在此地许久。
凤碧天忍不住上前几步,却听清宴喝道:“别再过来!我兄长恨极了你,你就别惹他嫌了!”他又道“这是他本来的身体,他与我不同,他是活着的时候将自己做成那般怪物的,他把仙力散尽为救苍生,又因要为这天下迎来一线生机又全力吸魂,为此他不得不把自己的魂魄生生抽离炼制,好让新的躯体能更好的吸引魂子!”
“呵!”他望着罐中躯体,嘲讽道:“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我绿衍一族多年除妖斩魔,为天下百姓俯首,我兄长更是忍受折磨换体只为那一丝丝可笑的渺茫生机。”
清宴眼露不甘带点眷恋的口气质问道:“可是兄长,你就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吗?你付出的天下看不见,而那口口声声自称为仙的人却视你如蔽履,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你有没有为我们家族想过!你就忍心让我一人留于世间,如今连那点魂魄也要被你付之一炬了吗?!”
他奋力拍向罐体,可是除了荡起点点波纹,罐中的人却再也不会回应往日至亲的痛斥,那面目无比安详,仿佛把汜巢最为舒心惬意的一刻,永久的留存了下来。
清宴激动的拍打着罐体,发疯般的对其拳脚相向,凤碧天一把从背后箍住他,“清宴好了!好了,要打也是打我吧,打吧,我不还手----”
突然门被一股邪风撞开,那门顽强的□□了几下便倒下了。
门外一人行走间衣袍不见晃动,被邪气簇拥,二人只听这人道:“对!你可要省点力气,我马上送你与你哥团聚!”
凤碧天将清宴挡于身后剑一出鞘,衣风猎猎中,突然双手一紧一看竟是清宴又用剑穗将自己双手缚住,随后将自己推坐于地上。
“清宴!你!快解开!”
凤碧天眼睁睁的看着那粉袍人手持留情剑慢慢的走着自己身前。
却见清宴突地将头转过来,仇恨扭曲了他清秀的面庞,他恨恨道:“这是我家里的事,你最好少插手,也不要你干涉!”
话罢杀意顿现,他身周被震出一层尘土脚步踏过处,纤尘不染。
少年持漆黑剑直冲黑袍人而去,那黑袍人却道:“你下得了手吗?汜巢咯咯的笑道:“如果你能对汜巢下得了杀手,那你就来吧,事先可告诉你,我可不会退闪呢,哈哈哈哈……”
粉袍人有一瞬的迟疑,可就在这一瞬,漆黑剑身突爆血光,恍惚中似乎听见黑衣人说了句什么。
“这----这是血剑!”汜巢脸上的淡定皆不见他语气不可置信的道:“这是用谁的血?”
清宴却不迟疑,一剑刺中汜巢心口,留情剑爆出的血光映红了清晏的眼,他眼中含笑大声道:“就是取你狗命的血,你受了吧!妖孽!竟然敢动我绿衍仙门的人,你不会不知道用心头血刺我家门的人,魂会回归大地,灭于天地,再无踪影吧!”
汜巢大惊浑身吸入大量身周邪气,双手如恶鬼探狱,向着不肯放手的粉袍人脖颈而去。
“清宴!不要----!”凤碧天起身,双手用力挣扎,想要挣脱这束缚,可是留情间威力正大,不可能那么容易挣开。
他惶惶然向那个粉袍背影跑去,竭尽全力想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是晚了!
就在那黑衣人双手将要触碰到清宴喉咙的一霎那,突然改变了方向,向着漆黑剑身握去下一刻便用力的向自己腹中猛然刺去!
----凤碧天猛然停下脚步,他睁大双眼望着对面的人道:“师----师兄!”
却见对面那熟悉的面容,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分明浑身颤抖不止,口角处甚至还残留着没有温度的血迹,却断断续续的对着凤碧天道:“对----对----不----起,是,师兄----错----怪----了……阿----!”
那句话那个可以将凤碧天拉出血涂地狱的那句话还未说完,他怔愣间,见师兄痛苦的嘶吼,身上本来吸收的邪力像泄漏般,纷纷又退了出来。
听见熟悉的语气,清宴的手不由得松了劲道,可是此时汜巢已然变了脸色,举起一掌拍向清宴头顶!顿时一道粉色身影击飞出去,如一只破烂人偶丢弃于地上。
那邪灵似乎受重创,身边的邪气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像是总也拢不住的沙子。见此,凤碧天颤巍巍地一步一步走向那抹粉袍躺着的地方。
清宴的脸已然被头上破开的血口灌了满脸满脸的血红,他的胸部只有点微微耸动能表明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