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喜气洋洋拥着新人到达婚礼现场的时候,白洛的今晚的大事才真正开始。
洞房花烛夜新郎总是不能喝醉的,于是唐奕一一拍过他们的肩膀,抱拳道:“接下来就是展现我们的兄弟情的时候了,多多担待。我嘱咐过爸妈了,以琦琦大病初愈不能喝酒为名,能挡一些是一些,但是就怕这样劝酒都劝到我头上来了,怕是你们也跑不掉,大家学着机灵些,能倒掉的就倒掉。”
话刚说完,就被他篮球队的队友,也是伴郎之一的好友笑着捶了一下“那些可都是好酒,倒掉你也不怕肉痛。”
“肉痛也比胃痛好,你们掂量掂量自己啊,千万别逞强。要是谁喝出毛病让老子的洞房花烛夜泡汤,老子就把他头按到酒缸里泡药酒喝。”唐奕说完还特地转身对殷册嘱咐道:“尤其是阿洛,真的就只有一杯倒的酒量。今晚这些酒度数都比较高,你多注意着啊。”
大家知道唐奕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只是怕他们喝多了身体不舒服,就一一应下。还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逼得唐奕签下各种不平等条约,欠的债攒起来有一箩筐,说什么要是你不请客吃个几顿,我们可就去找新娘子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被唐奕一句“你们等着,结婚的时候看老子怎么整你们”顶回去,引得满堂哄笑。
“唐奕说你酒量不好,不要贪杯,这东西伤身。”殷册把白洛牵到一旁,随手便拿出一粒绿色的小果子,说道:“清明果,天界也有人间这些规矩,所以就用这物什维持灵台清明。天界的酒一醉便能醉上好些日子,凡间这些与之相比就像是清水,想来醉不了。”
白洛伸手接过这小果子,在指尖轻轻捻了捻、转了转,便收了起来。
看着殷册疑惑的样子说道:“我迟些吃,说不定轮不上我喝那些酒呢。”待到殷册点了点头,白洛牵着殷册往外走去,随手就把那清明果掷到了桌上一个空着的酒杯里,“咚”的一声,很快就被嘈杂的人声盖了过去。
这东西可吃不得,否则……
白洛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真的看到那些酒水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又有些后悔了,好像,胆子是太大了些。其实白洛对这种□□是没什么讲究的,感情到了就好,但是每次亲着亲着差点擦枪走火的时候,殷册都会逼着自己停下来,只是眼睛里浓郁到散不开的情愫让白洛承受不住。
这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没有尝过情爱的滋味,却抱着最深重的仪式感,怕唐突了自己,怕自己不愿意。
想到这里,白洛还是慢慢接过那杯酒,一饮而下,也就此打住。
要是真的喝醉了,照殷册的性子也是碰不得自己的。
待到宾客散尽的时候,大家才长舒一口气,这新郎官倒是笑容满面,像是还能再喝上两百缸,把他们累的够呛。众人跟唐奕苏琦道过恭喜之后,便各自散去,毕竟扰了人家洞房花烛夜也是要遭雷劈的。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白洛的脸已经染上了一层绯色,在只开了一盏半昏暗灯的照射下,比平日多了说不出意味的风情。殷册不知道这人间的酒有什么能耐,连天界的清明果都没用,只知道今晚自己怕是不能跟眼前这个人一起睡了。
因为月色太撩人,白洛,也太撩人。
殷册转身想去打些水给白洛擦擦脸,却被猛地拉住,一回头便感受到一双唇覆了上来,唇齿间还流转着酒香,比往常任何一次亲吻都来的强势。殷册只愣了一会儿,便更用力的回吻住白洛,炙热的呼吸、眼前这个人因着酒有些发烫的体温和那明若星辰的眼眸。
自己在沉沦,自己知道,从眼见到他自己就知道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殷册声音嘶哑的开了口,眼里像是散了一块墨,握住白洛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白洛抬手环过殷册的脖子,这人对自己总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即便是情浓的时候也不会忘了分寸,可是自己不舍得。
殷册没有回答他,只是近乎贪婪的凝眸望着白洛,那眼里的深情看不见底。
殷册打横抱起白洛,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也只是轻轻把他放在床上,一点一点细碎的吻过他的额头、眉心、鼻尖,最后才落在嘴巴上,从目光的纠缠到耳鬓厮磨,从浅尝辄止的吻到最后欲海沉沦。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那么自己祈愿,永世不醒。
白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上很是清爽的样子,也没有什么不适。想着昨晚那人强忍着不伤到自己,鬓角都被微微的汗浸的有些湿的样子,觉得又是好笑又是熨帖。还有据说是肖珏从天界一个久经风月的大师那边讨的灵药,在殷册临出门前递了一瓶,让白洛好生怀疑到底是殷册早有图谋还是肖珏不成体统。
还有天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不该是仙风道骨的吗,竟有这么个荒唐的“大师”。
在白洛还在神游天外的时候,殷册便推门而入,看着床上被被子裹着的一团,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醒了。”殷册轻笑着开了口,却带着极大的餍足。
这人,彻底属于自己了。
白洛昨日本就是借着半分酒气、半分较劲的意味才做出了那般大胆的举措,现在清醒起来看到眼带笑意的殷册,先受不了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