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给我安静点!!”林如花一掌就又拍了过去,她恶狠狠地推了苏遥一把,“同性恋又怎么了?!!啊??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儿子去死吧??!!同性恋又怎么了??大不了老娘就当多一个儿子,不行吗?!!”
天哪!!
林如花居然不恶心同性恋?!!
天哪!!太惊人了吧?!!
苏遥从众多惊人事件中回过神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家的这只母老虎居然也有这么认真可爱的一面,居然一个人抱着这么多秘密!
“那你你你你”苏遥指着母老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怎么说小绮同性恋不好啊!!他也是同性恋啊!!”
林如花又叹了口气,她抓抓方便面般的头发,“你难道不知道小绮他家是什么家族吗?他父母接受得了他是这样的人吗?我说不好其实是为他好,他是钟家唯一的儿子,这条路太难走了!!”
听林如花这么一说,苏遥顿时哑口无言,是啊,小绮他家不像自己家,是高级教育的家族,难怪他出柜了家里就跟他翻脸,他真的缺少像林如花这样的一个母亲。
这样说起来,其实林如花真的不容易,一个人照顾他们兄弟俩,又当妈又当爸的,确实很苦。
苏遥认真看着林如花,发现她的脸上已经不再光滑了,她的眼角也有皱纹了,她的黑发里也有白发了,林如花真的不再年轻了。
认真想了想,苏遥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一瞬间的害怕就是怕多年以后失去一个和自己吵嘴的母老虎。
林如花,其实很爱他们。
“干嘛了你。”林如花受不了苏遥反常的深情凝望,赶紧一掌拍在他的脸上,她上下看了苏遥一眼,继续意味深长地说,“臭小子,至于你喜欢的是女的还是男的,我也不想过问,如果是女的,我就多个孙子,如果是男的,我就当多个儿子,都是一样的,我不会阻止你们我已经失去你们爸了,不能再失去你们了。”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继续喝茶,然后重重地舒了口气,林如花仔细看着苏遥,然后在对方回应前说道,“臭小子,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多跟你们老板来往比较好,人老了,看什么就看得特别准,你们那个老板,其实大有来头对吧,他不会只有你这一个情人或者恋人,你别以为我没看新闻,如果他真的对你有一丝丝心动的话,他不会在提及订婚时就沉默了,他如果真的把你当回事,他怎么可能一手抓着你不放,一手还勾着那没教养的女人?臭小子,不要跟他太近了,至于你们各有所需,他拿到了,你也拿到了,就不要再纠缠了,我怕你陷得深了,万一遇上的不是你哥那样好的伴侣的话,到最后受伤的是自己。”
苏遥听了这番话,突然的就愣在了原地,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确实,林如花的话句句戳进心里,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是啊,他怎么可以还为了一个只是互相索取的沈子清而感到心闷不乐呢?那个无情的男人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唯一的联系,也只不过是自己需要那个戒指,而对方需要床伴。
那个沈子清,从来都没正眼看过自己,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他无聊枯燥生活的调味品,闲时抓来玩一玩,逗他开心一下而已。
自己还真是蠢得可以,居然还会觉得难过,还会因为那个女人而感到莫名的心酸,还会因为沈子清对自己的冷漠而心脏钝痛。
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从一开始说的只喜欢女人到现在被别人拐上床吃干抹净还要忍气吞声,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自己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蠢,这么神经。
或许就像林如花说的,应该隔绝沈子清,不应该总是因为那错觉的一丝丝温柔而抱有期望,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会有交集,陷得深了,受伤的真的会是自己,自己真是可笑啊。
或许
脑海里突然萌发的一个可怕想法让苏遥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猛地抱着脑袋,烦躁地抓着头发,心里是极力否认那个想法,但又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否认。
“哎,果真是老了,啰啰嗦嗦就说得太多了。”林如花见苏遥这样子,也不再说些什么,她默默地起身,提起对方从地摊上挑来的衣服就走人了,“老了啊老了”
苏遥没有注意到林如花已经走远了,他心里又怒又酸,干脆躺在沙发上将自己挤到最里面,他呼吸着有些霉味的空气,突然觉得心里没由来的难过。
如果他真的对你有一丝丝心动的话,他不会在提及订婚时就沉默了,他如果真的把你当回事,他怎么可能一手抓着你不放,一手还勾着那没教养的女人?
陷得深了,受伤的还是自己。
苏遥抱紧仍然酸痛的身体,脑海里徘徊不去的就只有这些话了,或许,真的该做个了断了。
他不想,不想让自己磨磨蹭蹭犹豫不决,然后恋上那一丝丝温柔,他怕到时候真的深陷不能自拔,自己就真的会受伤。
咣当一声,手机突然响了,苏遥缓缓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顾恒发来的信息,他点开仔细看着。
戒指的事,务必抓紧时间。
顾恒
迟疑了一下,苏遥突然将手机扔开,整个身体又往沙发里钻进去了些,似乎想将整个身体挤进沙发里才肯罢休一样。
怎么。
突然觉得好伤心。
那个戒指,偷了吧。
沈子清,老子绝对,绝对不要再和你有任何一丝丝的关系。
绝对不要!
第66章
要说到纠结扭捏,其实苏遥也可以这么爽快承认,只是前提必须是在认识沈子清之后,在那之前他可是个真汉子,做什么也不可能说摘朵花然后数着做还是不做,虽说不是杀人不眨眼,但偷起东西来也是说干就干的,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为了个戒指而烦恼犹豫这么几个月。
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苏遥在听完自家母老虎的一番话后,认真想了很久,在加上顾恒的催促,终于决定开始行动起来。
与沈子清断绝这一切。
不要在为这件事而揪心。
于是,苏遥在这么个夜黑风高的半夜里,就只身前往沈子清家里,他守在一旁的花坛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房子里一盏接着一盏的灯逐渐暗下去,只是,花坛边y-in冷s-hi润,让他被蚊子咬得半死。
“嗡嗡嗡嗡——”
“啪!!”
“嗡嗡嗡嗡——”
“啪!!”
“烦死了!!”苏遥再也受不了蚊子的侵扰,直直蹦了起来,双手乱挥着赶走身上的一大堆蚊子,“该死的!!真是烦死了!!”
抓抓被咬得奇痒无比的大腿,苏遥终于欣慰地看见了那栋别墅里最后一盏灯也暗了,他戴好手套,理好高领毛衣,再拉上黑色口罩,迅速地奔了上去,苏遥的身手也不是盖的,跑起来无声无息,就算沈家别墅里到处巡逻的保镖也挺多的,安装的电子眼也能看到任何死角,但是他照样能做翻过围墙而人不知鬼不觉的。
攀上了一棵大树,苏遥借着强硬的树干翻上了阳台,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然后从敞开的窗户钻了进去。
他首要的工作,自然不是偷戒指,而是先把自己的东西都给拿回来,免得被别人破坏了。
别墅里果然静悄悄的,苏遥连气都不敢大声喘,而是小心地挪向自己平时住的那间房,他试探着推开房门,发现里边没有人后才走进去。
这里边果然什么都没变。
一切都还是自己离开之前的样子,就连被子也都没人翻过,苏遥暗叹了口气,心里产生一股莫名的留恋感,他借着从窗户外面洒进来的月光,翻开柜子里的东西。
褪色的加密笔记本还在,一大堆工具也还在,苏遥翻出袋子,忙把电脑和绳索刀片什么一切工具都重新装了回去,他绑紧袋子甩上肩膀,不知该用什么眼神去看待这间似曾束缚住他的房间。
双拳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苏遥狠狠心,转身便走出了房间,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摸索着找到楼梯,楼梯里暗得伸手不见五指,苏遥只凭自己多年的经验往前走去,当然,能顺利走进别墅还能顺利拿回东西顺利上楼梯,这些都让他感到莫名的奇怪。
沈子清是个讳莫如深,心机极重又极爱耍心计耍城府玩花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没在家里设置防盗装备或者保镖。
简直是太奇怪了。
诡异得让人心慌。
只是,既来之则安之,苏遥已经来到这里,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暗捏把冷汗,然后继续无声无息地往前走去,脚下的每一步都如步针毡,深深牵动着神经。
摸索着前进,苏遥凭着记忆数着自己的步伐,他隐约记得,沈子清去的房间就在左边第五间,往前一碰,果真是一扇房门。
沈子清的书房绝对藏有极大秘密。
就连戒指也藏在了里面。
试着旋开门把,苏遥更加惊讶地发现,这书房的门竟然没上锁,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喉间隐隐滚动,有点不敢再上前的念头。
万一这要是被沈子清发现了
他会不会把自己灌铅扔海里,会不会就此视他为敌人,会不会在整个道上全部通缉,会不会对自己露出那种陌生的死亡眼神
他这样做
真的对么
“卧槽!”苏遥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他低声地自言自语起来,“该死的苏遥,你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那个变态要怎样关你屁事啊!!你是来偷戒指的,ok?!”
努力用话语来清醒自己的头脑,但苏遥仍然觉得隐隐的不安,他手心已经被冷汗浸s-hi,s-hi了手把。
不过在犹豫了将近一分钟左右,苏遥才真正下定决心,他深吸了口气,终于推开了那把从此不能再关上的房门,当然,入眼的都是平凡的景象,简朴偏英伦风的书房设计,暖色的搭配都是温馨的感觉,书架上都是整整齐齐的书,就连配备的沙发也是摆得整齐,角度适宜,而书架旁还有扇小门,苏遥猜测,那应该是休息室。
沈子清就是沈子清。
贵族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心里将奢侈的沈子清一家人骂了个透,苏遥才关上房门,踩着无声的步伐走近书架,而此时他才发现,那雕了j-i,ng美花纹的书架在暗淡月光下,却是格外的神秘。
那日看到的,应该是这个书架。
苏遥靠近最边缘的书架,他隐约记得,沈子清那日接近的也是这个书架,而面前的那排书也只是用来掩饰而已吧。
月光很暗淡,而且有时会有被挡住的迹象,苏遥心里知晓那已是过十二点了,天空乌云也变多了,他暗叹了口气,戴上手套的手在书架上摸索着,记忆中,沈子清似乎有在数数
一二三
苏遥绷紧神经,模糊的记忆告诉他,一定要往下数去,当手指停在一本苏遥看不懂的外国小说上时,他忽然发觉这本书实在诡异,跟旁边的书颜色相差太远,实在是突兀至极。
夜渐渐深了,苏遥并不打算久留此地,他干脆狠下心,将那本小说抽了出来,而稍微有些颤抖的手伸进细缝里探索着,当手指扫过一旁书页上时,苏遥突然发觉自己的指尖像是触电般刮到个硬硬的突起,然后令人惊讶的一幕便出现了。
当苏遥扫过那个突起时,旁边的书竟然自动移开,露出个口子来,苏遥看得瞪大了双眼,他轻轻推开那上边的木板,金黄色的里边就在一刹那显现出来,映入苏遥眼里最深处,也深深扯动了他的心。
这一瞬间,万物似乎都静止了,苏遥觉得自己的呼吸在渐渐放慢着,那日远距离看到的红色锦盒此时就静静躺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口子里,金黄色的内壁让这一幕都显得如此神秘高贵,苏遥眨了眨眼,不太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苏遥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锦盒,当打开盖子时,更让他为之震撼的,依旧是里边嵌着的一枚举世无双的戒指。
那戒指拥有雕刻j-i,ng湛花纹的银框,如手抱着的灵气逼人的忧郁蓝宝石,在月光下也隐隐发光,苏遥仔细瞧着,发现这枚戒指不是一般的神秘,就连银框里边还雕刻着些苏遥看不懂的英文字母,凭他的经验,这枚戒指一定拥有很长的历史,似乎整个部分都在诉说着古老的过往,给人一种很震撼很冲击视野的感觉,更多的还是看了还想看的诱惑感觉。
苏遥暗叹了口气,以他的想法来看,这枚价值不菲的戒指应该是沈家的传家之宝了,至于为什么要得到这枚戒指,其原因实在难以探讨,毕竟沈家藏有太多的秘密,是挖掘不完的神秘家族。
整个房间都因这枚戒指而顿时充满了别样的气息,苏遥完全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以至于房外的脚步声也没有发觉。
而当他差点看出了神时,苏遥才立刻合上锦盒,他看了看周围,正打算就这么离开时,一件令他更为惊悚诡异的事情就这么顺时发生了。
他的脚刚迈出去,书房的灯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亮了起来,苏遥心里咯噔一响,大叫不好,他握紧手里的锦盒,当回过头时,他的瞳孔就在几秒内收缩了起来,背后更是冷汗涔涔,就连心脏,也似被人压住一般,停止了跳动。
方才他顺手关上的房门在此时已经打开了来,而门口边站着的,是那个苏遥永生难忘的男人,高挑的身子,深沉的黑色西装,永远冷冰的完美脸孔,还有会慑人魂魄的双眸,无法阻挡的气势,那个站着门口边,手指还停留在电灯开关上的男人,正是让苏遥一度愤怒却又心脏难受的沈子清。
沈子清?!
苏遥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沉重起来,他瞪大了双眼,直直看着那个眼神陌生的男人,原本想要走动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也迈不出去,喉咙也像吞了什么似的开始发疼嘶哑,更难受的仍要数心脏了,刚开始像是停止了,而现在却又狂跳起来。
他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心里是无比的震撼,比方才见到戒指时还要震撼。
门口边的沈子清唇角噙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他缓缓收回刚刚开了灯光开关的手,然后用一种猎人看猎物般的眼神看着苏遥,而脚下却不行动,“你终究还是行动了。”
终究?!
苏遥身体一僵,忽然发觉这句话没由来的让人心寒,他心里有些纠结,涌出了让自己也感到莫名恐惧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