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啸着向他冲来!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雪白的身影挡在他身前,那蛟龙像是忽而镇定下来般,一头扎入水中。
狱卒揭开四角的布帘,夜明珠的光辉倾泻出来。身前的女子转过身,乌沉沉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绾成一髻,眉眼舒朗,脸上淡淡打了些胭脂,红唇莹润,身上不过一袭纱裙,只简单镶了睛致的几颗珍珠,却又让人觉得无比典雅而高贵。
“这是我族驻守水牢的蛟龙,倒也不会害人,怕是吓到你了吧?”
女人身上带着一股子香味,莫名让李意期想起前世后宫那些嫔妃身上的味道,微微皱眉等着她的后续。
墨姣似乎猜到他的冷淡,继续道:“没想到,我那小嫂子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与你区区一个凡人私奔出逃?”
“她在哪?”
“她?你说黎秋吗?”墨姣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道,“这三更半夜的,她自然在我兄长的寝殿里。”
墨姣抿着唇,美眸倒映出男人俊朗坚毅的脸庞,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突然,她似乎并不想听兄长的话,去折磨这个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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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一起更有点吃力啊(??)隔壁新文也是今晚深夜见~
渔翁利(18)
辰光如同纱幔,在万顷东海间铺洒开来。这一晚,黎秋睡得极不踏实,穿梭于一个又一个梦境中,或是她偷偷浮出水面,恰好遇见李意期踩着渔船,奋力收网;转而又是行走于悬悬吊桥,一个不留神,就跌入万丈深渊;再或是……她眼睁睁看着墨塍将画戟刺入李意期胸膛,血涌如注。
猛然惊醒,额头已是一层细密的冷汗。
大红的罗帐,四角垂挂着祈福求子的香囊。锦被昨夜睡前,本还是齐整叠放在身侧,如今,已是盖在身上。
而墨塍,正席地而坐,脑袋趴在床边,眉眼不似往常的冷峻,可见睡得甜沉。
黎秋有些意外,他这究竟是嫌弃她身子不干净还是怎样?若真是如此,也不该再在她身边安睡才是。
粉色的鱼尾已经变回来了,黎秋没心思去揣测他的用意,轻轻跃动身子,便悄无声息地腾起,丝毫不曾惊动睡梦中的男人。
正想开门,却见门口映出两个鲛人的身影,竟是这般仔细地看守,气恼过后,也只好作罢。
黎秋有些无奈地游荡在偌大的寝殿nei,她很想知道,李意期现在怎么样了。
墨塍睁开眼时,空旷的大床让他心慌不已,猛然立起身,却见小姑娘正呆立在一株海莉花前,顿时心落回原地。
“什么时候起的,为何不唤我一声?”
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黎秋纤指一颤,手边娇艳的海莉花便在碰触中,花瓣摇曳脱落,飘入水晶花樽,一瞬间,一阵沁人的香气弥散开来,笼罩着不知所措的姑娘。
“才起的……”
说着,黎秋游向右侧的梳妆台,打理微微零乱的万千青丝。
“秋儿……”墨塍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俯身按住黎秋纤细的双肩,亲昵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笑得慵散而愉快,“今日必是要去见见父王和母后了,你这几日的行踪他们并不知晓,也是担忧得很。到时父王问起,自有我来解释,你只需点头就好。我母后也是你们人鱼族人,向来待人和善,你自不必怕她……想来,你们总该亲近些,她也定然喜欢你的。”
黎秋对他突如其来的亲近极其不适应,浑身一阵一阵发麻,双颊已是一片绯红。
“秋儿,你的脸怎么红了?”墨塍明知故问,笑道,“你我已是夫妻,总该适应夫君这般亲近你……”
听到这声“夫君”,黎秋才回神发现自己的失态,正欲沉下脸,那得寸进尺的男人却将脸埋进她白皙的脖颈,抑制不住深深嗅了一口,喑哑了嗓音:“秋儿……你好香啊……”
“墨塍!”
黎秋施了巧劲推开他,脸上的薄红尽数褪去,冷淡地皱起眉头:“李意期现在在何处,我想见他。”
“瞧瞧,睡了一晚,鬓角的头发都乱了。”墨塍恍若未闻,按着黎秋的肩儿,又坐回镜边,那双从未握过女儿家物件的大手,细心又磕绊地为她带上满头繁复的发饰。
黎秋近乎震惊地看着他的指尖在自己的发丝nei来回穿梭着,良久,才见他低下头盈一口发间的馨香,似乎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好了,我唤人进来伺候你净面更衣,早膳与父王母后一同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