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你做了皇帝,母后是再难请得动你了,瞧瞧,天都黑了,这桌上的吃食也不知换了多少次……说说吧,游嬷嬷说你不在承钦殿,到底去哪儿了?”
李意期笑了笑,小心伺候着母亲坐在上首,“母后说的哪里话,儿子只是批了一日的奏折有些乏了,在宫里逛了半晌,见那杏花开得正好,便也有些流连忘返了……”
“难得皇帝有赏花的兴致啊……”
李意期挑了挑眉,知道太后这是话里有话,静默着不置可否。
“期儿啊,母后只当你是转了性子,听高渊说,你对京里的几个丫头倒还颇为满意,母后怕你见画像分不出什么来,平日里又忙。所以母后做主,今儿个给你带了几位进宫,皇帝也好尽早收纳了去。”
那几个姑娘也都是大家闺秀,又都是黄花闺女,听太后娘娘这么说,纷纷红着脸垂下了头。
听闻皇帝选秀,其实除了几个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家,又能有谁是心甘情愿进宫来的?秀女们可都是十五六岁的大好年纪,当今天子已经三十又六了,做她们的父亲也不为过,便更没了这心思。
可谁知,皇帝竟生得这般伟岸出众,小姑娘们自他进殿起就忍不住偷眼瞧他……
“儿臣只道是来母后这儿用晚膳的,不想还能有此安排……”李意期眯着眼看了一周,那工部侍郎的小女儿也在呢,瞧着也没那画上漂亮啊。
太后见李意期在那赵渝莹身上停留了片刻,喜道:“期儿,这是赵士元家的女儿,哀家记得才刚及笄吧……渝莹,还不见过皇帝。”
那赵渝莹羞红着一张小脸,低低“嗯”了一声,盈盈缓步至李意期跟前行礼,说不出的风姿绰约:“小女赵渝莹见过官家。”
李意期与太后对视一眼,皆是满意一笑,未等太后开口,皇帝却语出惊人:“果真是刚及笄的女子,赵士元教女有方啊……朕,将你赐予太子如何?”
610675)
————————————————————
珍珠满百,二更~
黄桑的套路就是,太子做背锅侠_(:з)∠
帝王宴(15)
皇帝此言一出,那赵渝莹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睁着水汪汪的眸子就直视天子尊容,脉脉眼波中满是难以置信:“官……官家,您这是何意?”
李意期本是漫不经心地把玩腰间的玉佩,听得这姑娘颤声发问,也是一脸惊讶:“赵姑娘,你不会不知皇家选秀,本就不止为天子一人的吧?”大楚入主中原百年,皇帝将秀女赐予其他皇亲也是常有的事儿,只是通常会在皇帝自己挑选过后。
“冀儿才纳了正妃,皇帝你是糊涂了吗!”太后压低声音斥责,面上青红交加,她原是十分满意这个赵渝莹的,父亲官职虽非超品,但到底知书达礼,容貌也甚是出众,将来晋个妃位倒是得当的。谁知自己这儿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半分薄面也不给那姑娘。
赵渝莹跪得近,自然听到了太后娘娘的低叱,不由觉得此事尚有转机。明眼人都知道,当今圣上选秀纳妃便是废太子的征兆,哪个皇帝会愿意让自己嫡亲的子嗣做个闲散亲王,而让侄子称帝的。倒也说不上她势利,但凡有点心思的女子都不会愿意在这时候跟了太子,以免祸及自身。
但赵渝莹便是再七窍玲珑的一颗心,也猜不透皇帝此刻的心思。三十六载不曾接触女子的帝王,好不容易选了回秀,张口就要将她赐给太子……定是有旁的蹊跷。
正在她低头愣怔之际,只听得皇帝笑道:“倒是朕欠考虑了……冀儿也是老大不小了,东宫又不过两个妃子,如今也没什么好消息传出来……朕只是怕他落得与朕一般地步,即便哪日称帝也是要遭百官争谏的……既赵姑娘瞧不上朕那不成器的儿子,便也当朕不曾开这个口。”
“朕与太后娘娘还有话要说,今日便先让人将各位姑娘送回府上去,如何?”
赵渝莹急得俏脸通红,皇帝却没给她辩解的机会,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
她尚未开口说一句整话,怎就成了看不上太子殿下了呢?若这事传到太子耳朵里,且不说他日后能否继承大统,便是现在要给父亲使绊子也是轻而易举啊……
……
本以为进了太后娘娘的福寿宫,得承圣上宠幸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哪里知道非但没能消受起天子雨露,反而都被连夜送回府上。
殿nei的太后则正沉着脸,甚是不悦地瞧着气定神闲喝茶的皇帝:“期儿,你告诉母后,此番选秀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如今又是这般反应,是在糊弄母后还是糊弄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