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琉从被蒙古国拦截, 到回到岩城, 在边境疆域外整整呆了快要一个月,守城将领知他辛苦,在他养伤时不会特意过来打扰。
营帐床头旁有一个装信的木盒,雕刻精致,与营帐内别的东西格格不入。京城来的消息不能径直传到他那里,直到现在闻琉才有时间开始拆里面的信件。
为了不影响伤口,他只能趴在床上。闻琉的面孔有些苍白,眉目间满是漠然,不像平时在宴卿卿面前的温润。
他拿着手中的信件,一目十行,见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时,又停在那里顿许久,心想义姐果然还是走了。
事情照着他设想的发展,只不过还是掺杂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声音。京城中的各种谣言是他派人传的,但皇帝急躁导致出兵失利这种,就与他无关了。
手上不干净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留下了蛛丝马迹。只要线放得够长,总会有鱼儿上钩。
暗中的尖刺最熬人,必须拔除。
可他越往下看,却越觉得不对劲。闻琉的眉毛紧紧皱起,他将手上的信看了好几遍,又接着拆开下一封。
一封又一封,都在说宴卿卿离京去扬州后,安心在扬州养胎,似乎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杨捕时与宴卿卿相处不多,他只能这样说。
闻琉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义姐怎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他的人?
不可能,她还没那么迟钝。
闻琉脑中想法一闪而过,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背上的伤被牵扯,鲜血开始从包扎好的伤口渗出,他却像没感受到疼意样。
不好,出事了。
“来人!”
……
闻琉平安归来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又掀起一阵波涛。
某些大臣本就猜这事悬,现在更是夹着尾巴做人,御林军统领暗中盯着几个可疑的,也不打草惊蛇。
民间言论被紧紧压着,但私下的言论传得火热朝天,竟不知道怎么烧到了宴卿卿身上。
皇帝旁边极少女子,只有这个不同姓的义姐。听说他极其宠□□家这位小姐,宴家小姐出身高贵,又是已逝功臣之后,没有外戚,如果说皇帝要立她为后,倒也意料之中。
但礼部尚书亲信所说的皇帝早已成婚,又让人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家的家风正派,宴卿卿虽被人暗中说过有狐媚之气,但平日进退有度,是心性正直之人,言行举止挑不出任何错误,倒没有人乱想她。
据说是皇帝爱慕宴家小姐,宴家小姐百般拒绝,最后在天子山时救了宴小姐一命,她被皇帝的深情感动,答应了他。
这种事闻所未闻,却也着实新奇荒谬。大多数人心思都放在了皇帝身上,上位者的事总是比别的要吸引人。
还有文人专门写了感人的话本子,痴情帝王与将军小姐的曲折逸事,广为流传,竟不少人读过或听人说起过,更有甚者,竟心疼起了话本的可怜儿。
很是怪异,几乎所有人都盲目地默认了闻琉已和宴卿卿成亲的事,偶尔有些不同的话语,也会被不动声色地压下。
有人在引导百姓的言论,官府越压,事情传得越快,但也幸好,并不是负面的。
晖朝风气开放,宴卿卿与闻琉又不是亲姐弟,不需要讲太多伦理,虽说有些迂腐人家是受不了,但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在乎。最多就是有些疑惑那孩子,可他们若是早已成婚,这也就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了。
宴府的大门紧闭,两头威猛的石狮立在朱红大门前,没人出来否认这件事。事情传得更像真的,可实质不过是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统领瞒着宴卿卿的事,不让宴府透漏半点风声,他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却不料还是有人发觉了异常,如牢狱之中的赵紊。
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许久,宴卿卿说到做到,当真没再来过。地牢四周围满了狱卒,要想越狱,难如登天,倒是能得个外界消息,但也没什么人敢明目张胆地跟他传递,只敢私下传几次。
赵紊既然能行反叛之事,那在京城中的人脉还是有的,可他出不去,只能咬牙让底下人偷偷去边疆送消息。
……
宴卿卿只在吴州呆了两个多月,在此期间,她没再听过半分有关闻琉的事,相然也没刻意去打听。
府外倒是有过议论,但也仍然还是闻琉夺回两城的事。淮安县的人大多是平民百姓,顾及的是赋税多少,降水如何,对京城事务并不关注。
钱叔传了消息,说是在岭州找了处隐蔽的宅子。宴卿卿本就有意要走,便差人抹掉踪迹,辗转到了一旁的岭州。
岭州故县那小地方更加不便利,但宴卿卿目前只是想要个安定的地方,倒没有太多要求,她肚子已经有六个多月。
七月下旬正是最闷的日子,穿着轻薄的衣衫也常常出热汗,宴卿卿怀有身孕,身子受了影响,也出些了尴尬的小意外。
明明孩子还没出世,娇软的雪脯就开始漏乳白的奶水,时常打湿薄薄的衣裳,嫩滑的肌肤也染上白液的痕迹,弄得宴卿卿身上总有淡淡的乳香味,着实窘迫。
她看医书上说不是坏事,但出了这种情况也得好生养着,让人适当按揉,还要用温水轻拭。她性子并不腼腆,却也不好让丫鬟进来弄,只能自己沐浴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