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卿卿才帮他盖上,闻琉身体便倒在了她身上,他紧紧攥住她的袖子,昏了过去,把宴卿卿吓了一跳。
宴卿卿移不开闻琉,只能让马车立即冒雨前行,路上颠簸,把闻琉都给弄醒了,他靠着宴卿卿的身子,一直难受地叫着“卿姐姐好冷”,额头冒冷汗,又不让相然碰他。
闻琉听话惯了,她那时最心疼他,便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接过相然的帕子给他擦汗。可闻琉一个劲地往她身上蹭,似是冷极了,宴卿卿没有办法,只得把他搂在怀里,柔声哄他一会就到京城了。
她性子是极温柔平和的,说话也是温声细语。
闻琉环住宴卿卿的脖颈,竟差点要哭出来,最后红着眼睛看她,只应了一声。
宴卿卿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还以为他在山庄里被人欺负了,皱了眉,又心软,没理他这动作,倒还是把薄被往上扯了些。
闻琉的脸靠在她精致的锁骨上,不时地乱蹭着,温燥的呼吸全往她白嫩的胸脯里跑。偏那时是夏季,她穿的不多,还是薄纱齐胸襦裙。马车行得不稳,摇摇晃晃,雪脯白净,深壑之中竟还滴落了他的汗水。
宴卿卿看着那几滴汗水落到胸上后,随后又往下滑落,她不能伸手进自己衣服中,只得耐下心思不理,继续和他说话。明明马车如此燥热,闻琉却冷得发抖。
她心中焦急,闻琉在宫中的时候瘦瘦小小,身子孱弱。现在虽是高壮些了,但底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变的,万一烧坏了怎么办?
宴卿卿想得正经,不过旁事还是太过扰人。
她的胸脯比许多人要饱满软绵,闻琉压着宴卿卿难受,他使劲地要往她怀中钻,触及她腿上的敏感,马车又在摇动。宴卿卿未经人事,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几番过后,连帮他擦汗的力度都虚了些,她双腿不自主地合拢。
雨淅沥地小了下来,马车却还是颠簸着。
回到京城的时候,她已经快要被汗湿浸透,不知道是她的还是闻琉的,幸而天气闷热又下雨,除了相然外,旁人只以为她是淋雨闷热,连相然都只以为她是因为抱着闻琉太热流了汗。
若真只是这样还好,宴卿卿脸色红白相间,差到了极点。
马车停下后,宴卿卿立即让人请大夫,让小厮看着闻琉,给他换件干衣服。之后又让丫鬟备水沐浴,下了马车就直接回了闺房。
宴卿卿犹记那时的难堪与羞恼,她难以想象自己会因闻琉有那种反应。
比起那次带来的影响,闻琉突然说起这事更让她心惊,他怎么知道那事?
宴卿卿心倏地一跳,隐隐升起一种可怖的猜测,莫非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算计她?
宴卿卿撑手慢慢坐了起来,她揉了揉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她想的是真的,那闻琉心计委实是深,便是把真相摆到自己眼前,自己猜怕也猜不透。
她的手攥紧锦衾。
宴卿卿平日最能分轻重,闻琉的孟浪举动暂且不说,但他身边已然待不得。
宴家只她一人,父兄挣下来的名声,不能毁于她身上。
等闻琉御驾亲征之后,她必须要离开京城,离得远远的,否则以后怕是连走的机会都没了。
她的睫毛长如画扇,低垂着双眸。闻琉想要宴家的东西,她可以给,但她绝不敢入宫。
宴卿卿在宫中见得太多,知道宫中藏的都是些什么人,只能压下心里不合时宜的想法,无论如何,宴府的名声不能败。
她想了许多,唯独没想闻琉那次并非故意。
闻琉自小聪明,虽藏得深,但国事政治却是一点就通。他也有手段,小小年纪害过不少人,从未有人怀疑。
但在男女之情上,却开窍得晚,所有的举动几乎都是随心,他只想让他的卿姐姐过得好些。
闻琉以前不小心看了次宴卿卿沐浴,香肌玉肤,她轻笑着入过闻琉的梦。旖旎酣畅的梦境,他也只是懵懂知道些东西。
石湖山庄那次,闻琉在亭边等人的时候,听见被假山旁有人揶揄说五皇子是麻烦货,不得宠就算了,连出来游玩这种事情都黏着宴家小姐。
以后宴家小姐要是嫁了,说不定他还想睡他们夫妻之间。
若非宴卿卿正走过来,他当场就要怒,没由来的怒。不知道是那句麻烦货还是宴家小姐嫁人,他听着便难听。
约摸也是那时候起,闻琉才逐渐意识到了什么。再之后,他便慢慢和宴卿卿疏远起来,闻琉不想做她弟弟。
本以为远离些会让宴卿卿忘了他以前的稚气,只是没想到宴家会接连出事。
春猎这些天里,宴卿卿借口身子不适没怎么出去,她怕见熟人。闻琉则会避过众人视线,来她这里歇息。
而方黎夜晚曾过来找她,而她那时正赤着身子躺在闻琉怀里,两人双腿交叠,如同偷情的感觉,宴卿卿面红耳赤,不敢让闻琉发现她心中在想什么。
宴卿卿没法子赶走闻琉,便出去散心,竟不小心撞上了江沐。江沐倒还是以前那样子,没别的变化,倒是宴卿卿有些尴尬起来。
他朝宴卿卿道了句宴小姐,宴卿卿则点头回了句江公子,两人默而不语,只能简单寒暄了几句。
江沐有事告辞,临走之前,他对宴卿卿道:“没两个月涂婉就要生了,有时间来喝个满月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