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以为宴卿卿无依无靠,是个好欺负的,所有人都只想争宴府遗留物,谁都没想过皇上和她关系竟然如此之好。
宴卿卿被这帮人弄得没了睡意,眼眸清净,扶着床沿捂嘴轻轻打了个哈欠。
宴将军时常呆在边疆,她又伴在皇后娘娘左右,来往更加少。一个两个的都在宴府闹了起来,现在又想当做无事发生,倒是没受够教训。
宴卿卿若这么好欺负,宴家早该就散了。
“外头是几时了?”宴卿卿揉了揉眼。
丫鬟回道:“刚到未时。”
时辰还早,闻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但宴卿卿也睡不下去。便直接起身让丫鬟帮她梳洗了一番。
她换了身杏黄淡夕颜花罗裙,套件雪青袄子,酥胸鼓得白满,呼之欲出,其中有淡淡香气。身形倒挺匀称,只不过还是风流了些。
宴卿卿想了想,朝丫鬟道:“替我准备张红纸,不需太大。”
第71章
漆黑夜色笼罩天际,月光被乌云遮挡住, 没露出半分光亮。马车两旁挂有喜庆的红灯笼, 宴卿卿换了身桃红色衣裳,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闻琉搭了把手。
宴卿卿在一旁扶着闻琉的手坐定,朝他道:“今日没有月色, 游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你倒是该在宫里好好歇息。”
她是午间时候惊醒没了睡意, 但闻琉却如同陀螺转样忙了一整天, 许久未睡,这么还怎么精神地邀她出来玩?
“去年一整年几乎都呆在宫中,今年总得出去让义姐陪朕玩玩。不去时圣湖,天太黑了, 安静过了头。西水湖热闹些, ”闻琉揉了揉额头, “那边书生游子多,或许还能看看里面是否未来朝堂栋梁。”
西水湖这边歌姬舞姬多, 其中不乏才貌兼备的清倌, 性情孤傲, 受人追捧。这又并非全是秽乱场所, 读书人来此处吟诗作乐的不少,听说刘右丞年轻时也常来这。
宴卿卿来过这里几次, 去年的六月诗乐会办得如火如荼, 也引了不少人来。
闻琉既然打算去, 也肯定早有考虑,至少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宴卿卿信他,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她从怀里掏出个花月的香囊,在昏暗的灯光下递给了闻琉。
“你平日总赠我东西,见到好的也不会忘了我,我倒从来没送过你什么。”宴卿卿手搭在腿上道,“这香囊是去年闲着无事绣的,我剪了个红福字,放入香囊中,又挑了些养病的伤药,你若不嫌弃,便带回宫吧。”
闻琉接了过去,置于手心上端详了会,见这熟悉的绣工,突然淡淡笑了笑。
他解了腰间通透无瑕的白玉,换上这香囊,又将白玉放到马车桌上,说道:“义姐前段时间还送了朕一个平安扣,怎么能说没送过呢?”
“那东西是笠缘师父赠我的,说到底还是他的。”宴卿卿无奈一笑,倒没想到他速度这样快,“这玉是好的,陛下别这样乱放。”
闻琉纤长的手指摩挲着香囊,这针脚细腻,是宴卿卿亲手绣的。她学的东西多,琴棋书画皆通,绣艺也好,但凡女子该学的,她都有涉及,这倒比他要厉害许多。
他轻轻开口道:“宫里多得是这种东西,既然出来玩,总得换个不一样的。”
马车轱辘轴停了下来,宴卿卿掀开窗幔往外瞧了眼,见到灯火通明的湖面,又听见靡靡的乐音之声,便知这西子湖是到了。
一只挂满灯笼的画舫停在湖畔边上,水中灯影跳动波荡,旁边有几个撑船的船夫,身强力壮,面容肃穆,有凛冽气质,不像是普通人。
马车夫道:“公子,小姐,西子湖到了。”
闻琉应他一声,先下了马车,之后又扶着宴卿卿下来。
宴卿卿下了车,道了句多谢。
闻琉颔首,低头对她说:“今夜只是找义姐出来玩玩,不用太过拘谨,旁人上不了船。”
宴卿卿耳畔有温热气息,她忽觉闻琉靠得太近,却又不好后退,便点头应他,跟在他后边上了画舫。
因为年初一,连西子湖都冷清了些,但这本来就是鱼龙混杂之地,还是比别的地方要热闹几分。
丝竹管弦声频频传来,有人大笑饮酒。画舫中添有丰盛酒菜,闻琉抬手轻轻给宴卿卿夹了块鱼放在旁边的盘中,又给她倒了杯果酒。
“朕这酒女子喝不得,伤身,所以便让别人备了果酒。义姐也多吃这些好的,补补身子。”闻琉道,“朕知道你喜清静,不过时圣湖那边实在太静,倒显得冷清了,今天就该热闹些。”
宴卿卿的筷子夹起来吃了口,笑着点了点头:“我倒不在意这个,热闹些也好。”
“本想让人叫些歌姬过来,但想着义姐不喜欢,所以就没让人过来。”闻琉说,“我们许久未这样,两个人也好。”
他们两个一起用饭,大多是在规矩众多的宫中,去年也就在天子山赏月时约过一次,宴卿卿还醉了回酒。
闻琉与她的关系倒确实是常人难比,至少别人这样约宴卿卿,她大抵是不会出来的。
今晚似乎也有什么活动,别人的画舫皆是往湖心划,闻琉不想去凑热闹,吩咐下去停在一侧,不远不近。
画舫精致豪奢如同宫殿,但为了不引人注意,外边倒看不出奢华之感。舫上有两层阁宇,普普通通,上边的阁楼门窗紧闭,燃着暖炉,进不来寒风。里面也并不怎么大,容不了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