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人身份低下,只知道个表面,再深入点,大抵也只有刘丞相的那些人人都知道的风流轶事。
而曲觅荷对闻琉最多的了解,就是宴卿卿跟她说的话。便连赵紊都没对她说上几句完整的,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
“皇嫂何必这样生气,”闻琉语气淡淡,“瞒过了皇后和太子就以为天衣无缝了吗?”
曲觅荷咬牙道:“你想做什么?”
“赵紊拿小王爷性命相要挟,所以皇嫂忍着屈辱也要过来。朕倒是能护着你们母子安全离京,只是有个条件,不知皇嫂愿不愿意?
当然,皇嫂若不愿意,也无所谓,找说书先生多说几个故事而已,瑞王妃与二皇子勾结,意图混淆皇室血脉,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听。”
即便是说着这样的话,他的语气里也仍然是同往常一样的笑意,丝毫未变。
“要是再不答应,到时差人就杀了你们两个算了吧,朕是不在乎别人说的。虽然义姐那里是不太好说,可到时要是尸体再拿去喂京城的乞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也没办法吧?养活好些个人,小王爷和皇嫂也算是积德了。最不济,赵郡王说不定也可以帮个忙。”
闻琉看着曲觅荷淡笑,嘴里的每个字都没用多重力气,像是和她商谈事情般,眉眼和善。
若是刚才他将这话提出来,曲觅荷自然是愿意答应的,比起别人,她更讨厌赵紊。
可她现在却像被吓到一样,脸色惨白地往后退,一下摔坐到了地上。
莫名的,曲觅荷竟觉得他比赵紊要恐怖万倍。
“你到底想做什么?”曲觅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也不是大事,太子当初去得突然,三皇兄你也知道,他和太子十分不合,太子后事自然也被草草了事,所以想让皇嫂回来办个正式的而已。”
闻琉淡淡一笑:“还想多说一句,若皇嫂和瑞小王爷想活下去,最好谨言慎行,这儿到底是京城,谁也翻不出天,赵郡王更不行。”
曲觅荷垂下眸来,闻琉的话说得很对,这是京城,谁也翻不过他的手心。她迟疑片刻之后就答应了他。
本来还以为闻琉没察觉过赵紊的事,现在倒完全不同于她所想。
……
书房里在说什么宴卿卿不知道,她只在旁边卧寝等着曲觅荷出来,心中虽觉怪异,但也没怀疑到别处。
“宴小姐,李太傅和老王爷都在外面等着呢。”一个宫女拿着个包裹进来,“他们问奴婢瑞王妃在哪儿。”
宴卿卿微微一怔,放下茶问:“怎么回事?”
“李太傅说瑞王妃方才找他们有事,结果又说忘了告诉皇上一件事,他们就等着了。但现下天已经黑了,看着又要下雪了,怕路上出事,所以让奴婢问问瑞王妃什么时候出去。”
曲觅荷找李太傅和老王爷有什么事?她现在难道不是最该避着这些大臣吗?
宴卿卿心中一惊,忽觉不对。她猛地站起身来,突然想通了什么。
她惯是冷静,也没慌张,径直让宫女先请这两位老大人离开。
“告诉二位大臣,今夜雪可能下得大,让他们先回去。皇上要问有关赵郡王的事,所以瑞王妃可能会迟些。”
宫女见宴卿卿紧抿嘴,不明所以,却也出去跟那两位大臣传了她的话。
宴卿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闻思轩,脑子想起曲觅荷来时的怪异,又想到被曲觅荷留下来的两位要臣……她的手紧紧掰着桌子。
糊涂!当真糊涂!
“张总管呢?”宴卿卿沉着脸色,“让他过来见我!吩咐下去,待两位大臣走后,封锁朝阳殿,今晚殿内无论发生何事,不可乱传,违者定斩!”
张总管还在殿外等着闻琉,听见宫女急急地传召,还以为发生了大事 ,立即跑了进来。
“进书房去找陛下,说我有要事寻他。”宴卿卿对他说,“看紧瑞王妃!”
宴卿卿虽怕闻琉和曲觅荷真做出越礼之事,但若出事她也没办法阻止,她现在只怕曲觅荷会做出别的动作!
闻琉从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子走到如今百姓赞叹这一步,没日没夜废了多少心思?如果这全因曲觅荷给毁了,就算宴卿卿与她是好友,恐怕也得要气上许久。
赵紊与曲觅荷他们心思如何,宴卿卿没法管。
但晖朝已经被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要是再来次帝王换血,换上个几岁的孩子,那这就不是简单的小事了。
宴卿卿是宴将军的女儿,平日是不喜争斗,但却见不得这种事发生的。
张总管在宫中呆得也够久,是个老精明,他没再问别的,转身就要出去,差点与进来曲觅荷撞上了。
曲觅荷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被他吓到的,“总管公公怎么这样一惊 一乍的?”
张总管也被她突然出现给吓着了,连忙跪下请责。
“愿瑞王妃大人有大量,饶恕奴才无礼。”
“算了算了,起来吧。”曲觅荷语气有些急,她摆摆手,看着宴卿卿问,“轩儿呢?天黑成这样,我们也该走了。”
宴卿卿脸上微愣。
“曲姐姐?”
“轩儿还睡着?”曲觅荷见了闻思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