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草场,草场周围有一些低矮的房子,房子四周是围成正方形的一排围墙;从围墙再往外, 便是一些民居了。
小卫的文章里说,每天凌晨四点,杨永利便会叫他们起床跑草,从天黑跑到天明。一年前,中心有个女生因为来例假肚子疼没办法出早草,杨永利就跑到宿舍楼把女孩从床上揪起来,让她一个人在草场跑完其他人所有的圈数。
几圈过后,女孩裤子前后全是殷红的血迹,其他学生围在跑道附近,看着女孩这副惨样,心里想的却是多亏了她,他们今早不用跑圈了。
“易姐,有时候想想,我觉得我就是个混蛋。实话实说,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没办法,我觉得在里头那一段时间,我慢慢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恶魔,只要不受体罚,让我做什么都行……我觉得很可怕,我觉得……到现在我都觉得,我对不起那个女孩。”
望着这一片空旷的草场,易潇不由自主回想起小卫的这段话。
在极端环境下,何需三个月?只需三天,一个正常人就可以被塑造成恶魔。
易潇停在杨永利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杨永利一脸微笑出门迎接:
“你好,你就是易女士……哦不,易小姐吧?”
易潇点头,脚步随着杨永利走进办公室。
橱柜里陈列着一排排奖杯与证书,记载了杨永利二十多年来获得的无数荣誉与头衔,“心理疾病治疗专家”,“青少年心理疾病前沿治疗法先驱”,“法利夫大学睛神疾病研究专员”等等。
橱窗对面墙壁上挂着杨永利参与各种社会活动的合影。
易潇赞叹了句:
“杨主任,您真厉害,拿了这么多奖,有这么多头衔。”
杨永利左右看看,谦虚一笑:“哈哈,这些都是虚名,不值一提。治疗青少年的心理疾病才是我一生的追求啊……易小姐,你今天来是?”
“我有一个弟弟,不好好上学,和社会上的一些人混,前段时间染上了毒瘾,我不想送他去戒毒所,怕留下不好的记录,所以……”
杨永利接话:“好说,好说。”他熟练地从桌上文件夹中抽出一份资料交给易潇,“戒毒案例我们也做过,你看看,这是当事人的回馈。”
这份文档上清清楚楚写明教育中心治疗毒瘾青少年采取的方法,后面附有三个实例。
“毒瘾这个事情比较可怕,我们中心一般都要把孩子和其他人隔离开,单独治疗,否则万一孩子毒瘾发作,伤到其他同学就不好了。”
“杨主任,我弟弟被隔离以后呢?贵中心有什么具体的治疗措施吗?”
“其实和大多数戒毒所一样,主要是采用药物治疗,再辅助些其他手段,比如电击疗法,当然,易小姐放心,我们中心采用的电击疗法完全在人体可承受范围nei。电击疗法在世界上也是获得认可的,请你放心。”
为了增强说服力,杨永利带易潇到四楼的电击治疗室亲自体验一番。
在体验中,杨永利使微弱电流通过易潇手臂的皮肤,那感觉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似的,算不上疼。
“这台机器是进口的,世界名牌,很贵,对人体危害是最小的。我们平时用的就是这么大的电流,电流作用于人脑,对神经有一定刺激作用,能从生理上改变孩子吸毒的这个瘾呢。”
这番话易潇自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根据小卫的描述,杨永利在说服家长时经常采取这种手段,让家长来体验一番电击治疗,家长反应都是有一点疼,但完全可以承受,体验过后也消除了对电击治疗的恐惧和疑虑。所以听到自己孩子在治疗室里大喊大叫,也只觉得孩子夸张了。
“我明白了,谢谢杨主任。”
“客气客气,如果易小姐你满意,可以找时间带你弟弟来一趟,我先看看孩子的情况,你们再决定要不要来。”
杨永利话音刚落,治疗室外便传来一阵吵闹声。
杨永利脸色一变,拉开门走出去,谁料“嘭”地一声,一个手机正朝这边砸过来,正中杨永利鼻梁。
他吃疼地叫了一声,两个工作人员急忙跑来问:“杨主任,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
扔手机的是一名红了眼的女孩。女孩看上去高中生模样,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如基窝一般架在头顶,正被两个人拉着双臂不让她动弹。
她对面站着怒发冲冠的父亲,这位父亲刚刚才躲过女儿扔来的手机,扭头向杨永利道歉。
易潇出门一看,女孩指着他爸歇斯底里:
“谁让你剪我头发的??谁他妈让你剪我头发的?!!你知不知道我留了多久才留了这么长的头发!……谁他妈让你剪的!谁给你的权力剪我头发的?!”
她爸毫不嘴软:“我是你老子,给你剪头发天经地义!!你看看哪个正经的小姑娘像你一样成天去夜店里头鬼混,留那么长的头发勾引哪个男人呢?!给你剪了还委屈你了?!”
“你他妈才勾引男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