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托盘倾翻在地上,所有东西都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科妮莉亚扬起魔杖指着她,在灯光下她的脸色比海厄辛丝的还要惨白。
“怎么回事?”爱米琳在门外问。
“没什么,别担心,这是最后的要紧关头了。”科妮莉亚颤抖着,“坚持住,很快就会好的……”她像是想劝服自己似的。
“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海厄辛丝一生也不会记错这个声音。
“等待一个新生儿。”詹姆用唇形告诉他:有可能是食死徒。
西里斯点了点头。他抽出了魔杖——即便他不知道屋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人——却像其他所有人一样没有下一步动作。
对她来说,只要他和她都存在于这一刻就足够了。就好像是迷途的人终于踏出森林沐浴在璀璨星光下一样,海厄辛丝心里最深处那根蒙尘沾灰的弦重新被拨动了,时间的流逝被忽然掐止,永恒滞留在这间屋子里。
但是一道门拦在海厄辛丝和西里斯之间。她知道他的存在,却不能言说;他似有所感,却只是隔雾看花。
也许我们应该打开这扇门。西里斯的脑海里掠过一个不寻常的念头。
我一定要喊他。海厄辛丝想,在她张口的瞬间一股热流从腿间流出,她嗅到了血的腥味。
海厄辛丝本能地短促地低叫了一声,接着,从尾骨处蹿起一阵酥麻的、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感觉到有一样东西离开了她的身体,验证这一想法的是一声婴儿的啼哭——
还有一道红光。
科妮莉亚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埃文合上眼睛,魔杖颤抖着垂下。在父亲的示意下科妮莉亚不情愿地上前从血污里抱起那个哭叫不止的婴孩。
“真的是个孩子。”埃德加轻声说道。
婴儿的啼哭让门外的凤凰社成员们松了口气,这证明了里面的人刚才没有说谎。巫师身份使他们不能与麻瓜多加交流,他们接二连三转身离开准备去和傲罗们交接,但西里斯却落后一步,他靠近那扇门问了一个问题:
“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科妮莉亚皱着眉头生疏地想要哄那个婴儿:“女孩。”
“祝福她。”他悄声说,那缕萦绕心里的奇异感觉已不知所踪,西里斯摇了摇头,转身去找他的同伴们。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敢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霍普斯夫人不记得海厄辛丝:她们只相处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2.这位管理员就是当年照料发病的安的那位。
3.海厄辛丝注射吗啡是为了自杀。
4.伏地魔命令食死徒抹去伍氏孤儿院以掩盖他的过去,但食死徒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屠杀麻瓜。
5.此处的门是为了对应原著里的帷幔,后者隔开生死,前者隔开西里斯和海厄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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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9
-1980年4月12日- 帕金森庄园
“我想了几个名字,”艾德蒙温柔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将幼小的婴儿抱到她母亲床边,“伊丽丝、罗莎琳、海瑟、约兰达……你喜欢哪一个?”
海厄辛丝在漫长而痛苦的分娩中险些死去,在她醒来后另一个叫她生不如死的事实就是:她仍在帕金森庄园。
她的确已经死了,却又因割舍不下而重返人间。
“潘西。”
艾德蒙怔了一下,旋即小心地提出异议:“那不是一个很好的名字,海厄辛丝。”
“潘西。”她又重复了一遍。
她想起三色堇的样子,它们看上去很像是一张张鬼脸,并不可爱,正如这个生来就被她不喜的婴儿。
“那么,”艾德蒙让步了,“她的中间名用什么?你的名字?”
“不。”海厄辛丝断然拒绝,“用你母亲的名字好了。”
她不想让这个孩子与她有更多联系。她并非她心甘情愿生下的,她当然也不会爱她。如果有可能的话,海厄辛丝真想像从家谱上除名一样把这孩子与她之间的血缘关系一笔抹去。
“你想抱抱她吗?”艾德蒙小心地问,“她的嘴长得很像你,也许她的发色和眼睛也会遗传你……”
“给我。”海厄辛丝无法忍受艾德蒙的话,她接过这个差不多和猫一样大的婴儿。她还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长头发,或许是因为早产的缘故,潘西看上去又瘦又小,丝毫不惹人喜爱。
“她出生以来一直在喝牛乃,”艾德蒙接着说,“但是治疗师说——”
“我看不出牛乃有什么不好。”海厄辛丝生硬地打断他的话,“你最好现在就去准备一瓶,免得她饿了之后哭个不停。”
艾德蒙的话戛然而止,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在他妄图说出什么新的话之前,海厄辛丝已经抬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他们无声地对峙了几秒钟,最后在她近乎恐怖的逼视下,艾德蒙退缩了,他起身走出房门。
海厄辛丝垂下眼望着正在熟睡的婴儿,她好像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会轻轻地挣扎一下。她打量着潘西,并不能看出她们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这倒挺好。
潘西的出生是海厄辛丝生命中不能承受之噩梦,却是艾德蒙的美梦成真。他愿意亲力亲为照料还不懂事的婴儿,怀着奇异的热情来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父亲。
当他拿着乃瓶回到房间里时,海厄辛丝正抱着潘西轻轻摇晃,她的长发垂下遮住大半张脸和怀里的婴儿。艾德蒙总算如愿以偿看见了他憧憬多年的温馨画面。他和他的妻子之间或许还尚有隔阂,但随着女儿的诞生,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不是吗?
“牛乃热好了。”他似乎更希望海厄辛丝会主动提出照料一次潘西,这也许会让她渐渐适应母亲的角色。
海厄辛丝全然没有回应。
艾德蒙有些失望和生气。
他叹口气:“无论如何,她也是你的女儿。”
可是海厄辛丝却低低地笑了。那笑声来的诡异,似哭似笑,像风中幽灵的哀嚎。
突然,他瞥见一片飘然落在窗台前的落叶。春天也会有落叶么?
艾德蒙悚然一惊,他不假思索地上前抓住海厄辛丝的手臂,她身子一动,长发拂过,露出潘西已经泛紫的脸庞,以及她的双手——一只托住婴儿的身体,另一只捂在她的口鼻上。
“你疯了吗!”艾德蒙立即用力拉开海厄辛丝的手,她松手任凭他将婴儿抱走,他颤着手将女儿托近自己的面前,可是小小的人儿却没有任何反应。
海厄辛丝歪着头看着他,嘴角衔着快意的笑。
艾德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你做了什么?”
她天真又懵懂地睁大眼睛,说出的话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解决一个错误。”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女儿拥进怀里。
“你喜欢吗?你满意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吗?”海厄辛丝问,她的眼中闪着不正常的神采。
但是,奇迹般地,一声虚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