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看向走下楼梯的两个女人,“伯斯德夫人,请问您知道您的爱子打算对我的女儿做什么吗?”
伯斯德夫人的脸色微微发白,她下意识地护在奥丽维娅身前。
“妈妈……”
“别说话,奥丽。”西格纳斯低声打断了妹妹的话。
弗朗西斯冷笑一声:“看来您很清楚。”
“请冷静一下,弗朗西斯。”伯斯德夫人簌簌发抖却强作镇定地说,“我们可以把那个女人解决掉,那只是西格纳斯一时鬼迷心窍犯下的错误……”
“住口!别装了,我没心思和你们废话。很好,你们全都一清二楚,只把我的女儿瞒在鼓里。”弗朗西斯毫无风度地呵斥道,他对西格纳斯怒目而视,“你想自己说,还是让我来总结一下你的好计划?”
西格纳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惊异于自己在此刻还能保持微笑:“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在这风口浪尖听说了一些有心之人宣扬的……”
“那就由我来说好了。”弗朗西斯轻声说,他望着玛格丽特,“玛吉,你眼前的这个畜生对黑魔王提出了一项名为‘生命之源’的计划。他建议黑魔王让食死徒与纯血家族的人生下孩子,这些孩子将从小被刻意训练、培养,长大后就会成为新一代忠心耿耿的食死徒……妙极了,一方面确保食死徒和纯血代代相传,另一方面还能借此良机满足一己之私……”
西格纳斯闭上眼睛。
“……他‘以身作则’去找了凯瑟琳·沙菲克来亲自实验这项计划的可行性。但这不是最可怕的,他还对黑魔王说纯血应当得到进一步扩张,他——”弗朗西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所以他决定将你献给黑魔王作为食死徒公用的……”他再也说不下去了,玛格丽特的身体在长袍下轻轻颤抖,弗朗西斯慢慢松开女儿的手。
“这不是真的。”奥丽维娅突然叫道,“西格纳斯,这不是你!”
“阿瓦达索命!”弗朗西斯猛地返身用力一挥魔杖,西格纳斯本能地弯腰避过,伯斯德夫人爆发出一声惊叫,那道落空的咒语将墙上一幅巨大的油画劈成两半。
“爸爸!”玛格丽特拦住弗朗西斯,她直直地看着父亲,摇了摇头,“他不值得。”
“玛吉……”
“你怎么还敢对我女儿说话!”弗朗西斯咆哮道,他扬手指着被伯斯德夫人护在身后的奥丽维娅,“你会将你的妹妹送给他们吗?你会吗!我忘了……”他冷笑起来,“你已经把你的妹妹卖了个好价钱。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弄布莱克多少天!西格纳斯·伯斯德,就连地狱最后一层也不会收下你那肮脏的灵魂!”
“西格纳斯?”奥丽维娅脸色苍白地转向西格纳斯,然而伯斯德夫人却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回家,爸爸。”玛格丽特轻声说。
西格纳斯很清楚她既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也不会朝他投来任何一瞥。
“我留你一命的唯一原因是我还要照顾我可怜的女儿。”弗朗西斯扯下他的斗篷披在玛格丽特肩上,他怒极反笑,“你们会遭到报应的!梅林会让你们付出等量甚至加倍的代价!记住我的话,西格纳斯——和你的主子一起下地狱去吧!”他抓起玛格丽特的右手从那上面取下婚戒,弗朗西斯扬起手,在大门重重合上的同时,戒指被抛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绿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泽。
咣当。
它落到了地上,咕噜噜滚到老伯斯德夫人脚下。
这个时代最后一段光辉璀璨的婚姻就此终结。
-1979年3月26日- 巴斯
“我和菲利普是在他舅舅的面包店里认识的,那是1966年的复活节期间,他当时在伦敦读书,趁假期去帮忙干点活。”费格太太翻出她和费格先生的相册给海厄辛丝看,“他正在被他舅舅骂,因为他总是做不好羊角面包。我一眼就看到烤盘上最丑的那一只,菲利普被骂得面红耳赤不敢还嘴,我一看就觉得他不像是做面包的人——”
“——然后你就买下了那只面包?”
就像所有电影里演的那样。
“对。”费格太太羞涩地笑了起来,指着另一张照片,“后来我们正式恋爱后我也去那里做过几天店员,我们的结婚蛋糕就是菲利普的舅舅亲自设计的,是当年最流行的样式。”
“理查!”海厄辛丝惊奇地叫了起来,她指着那张照片上面包店的牌匾,“您说的该不会是格林威治区那家开了好多年、现在还在的面包店吧?”
“哦……天哪,我记得你也住在格林威治区,是吗?”
“我妈妈去世前我们一直住在那里——”
“我知道了。”费格太太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形状,“理查的舅舅说他的商标是附近一位太太帮忙画的,该不会这么巧就是你妈妈吧?”费格太太大笑起来,“上帝啊,我真该让菲利普写信告诉老理查!他的面包店翻修的那一年理查还提起过你妈妈,所以我才能对的上号……他也记得你,说那位太太有个很可爱的小女儿,可是却不知道你后来去了哪儿。”
“等我再有机会找过去时理查已经不在面包店工作了。”海厄辛丝说,“我最后一次见到理查还是我上学前的事。”
“是啊,他的生意很火。现在老理查整天忙着种花、养猫,偶尔还在家族聚会上露一把手。”费格太太拿起另一本相册,翻到最后的某一页,“你看,这是去年理查的小孙女过生日时他做的蛋糕。”
“理查现在还住在伦敦吗?”海厄辛丝满怀希望地问。
费格太太却摇了摇头:“他搬到了温德米尔享受晚年时光,只偶尔回伦敦小住。”
海厄辛丝难免有些失望。不过这时却恰好有人敲响了门。
“是斯宾塞!我忘了和你说,今天他来我家吃晚餐。”费格太太一边应着一边去开门,结果进门的却不止巴诺德先生一人,后面还跟着西里斯。
“阿拉贝拉阿姨。”巴诺德先生和费格太太打过招呼后对海厄辛丝解释道,“我刚好在路口碰到了布莱克先生。”
“我以为你还在逛唱片店。”
“我的确买了几张。”西里斯的手里拿着个纸盒子,“唱片店老板还给我看了一种叫‘光盘’的东西,轻便小巧而且音质更好,但是还没有投入生产。”
“我以前一直都是听磁带的。”海厄辛丝回答,“孤儿院里有一台古董留声机,但是从不许用。”
“可是磁带很容易绞进录音机里,对不对?”西里斯施了个缩小咒,把唱片塞进口袋,完全忘了他没有音响这一回事。
海厄辛丝却将目光投向巴诺德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巴诺德先生?”
“当然。”巴诺德先生答应了,他将礼物交给费格太太,然后走进客厅。西里斯过来坐到海厄辛丝身旁,她焦虑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西里斯代为问道:
“请问您知不知道任何有关五天后那场审判的信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