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进客栈:“真不知说你聪明还是傻。”
晏归澜安排她住在自己隔壁,沈嘉鱼见自己真得了一间单人房,这才放下心来,她和念玉最熟,就顺手提拔了念玉:“念玉,你晚上来睡在我的侧间吧。”
念玉应了个是,那名极清秀的女护卫目光闪了闪,透出几分不悦的味道,不过沈嘉鱼没看见。
虽然没有侍女在身边,但沈嘉鱼也没娇气到那个份上,撸起袖子准备收拾床铺,念玉忙上前按住她:“这种粗笨活计就交给我们,娘子在一边歇着吧。”
沈嘉鱼还没说话,那个眉目极清秀的女护卫就扯了念玉一把:“咱们是护卫又不是家奴,这等洒扫活计本就不是咱们该干的。”
沈嘉鱼隐约记得这女子叫石清,在晏归澜面前对她很是恭敬的,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现下晏归澜一不在,石清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念玉不愉道:“活计难道还分贵剑?咱们不做,难道让主上做不成?”
石清瞥了沈嘉鱼一眼:“我跟你可不一样,见了谁都喊主上,我的主上,只有未来晏家的当家夫人。”她在夫人上咬了重音,这话明着是挤兑念玉,其实连沈嘉鱼都怼上了。
沈嘉鱼没想到叠个被子都能叠出这么多事来,她皱眉看了眼石清,石清也全然不惧,不卑不亢地看着她,眼底甚至还隐隐有几分桀骜。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石清了,两人才见了一面,又没什么矛盾,石清说话这么夹枪带棒的真是让人费解。
“你的主上只有未来晏家的当家夫人...”她见石清看过来,撇了撇嘴:“这话你为什么不跟世子说清楚?世子不会强人所难,你来之前要是说了,他难道还会逼你来照料我不成?”
石清瞧沈嘉鱼生的温软娇媚,没想到竟是个能说会道的,怔了怔才道:“我并没有说不想照料娘子,只是我...”
沈嘉鱼直接打断她的强辩之词:“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这就去跟世子说,请你回江南道去。”她说这话不是赌气,是真的不想留石清在自己身边,毕竟是护卫安全的人,身手倒还罢了,可靠才是最重要的。
沈嘉鱼生的花瓣一般剔透漂亮,石清最瞧不上这样的娇柔女子,可没想到她竟是跟外表全不相符的硬气。石清自然不敢把这事闹到晏归澜跟前,只得跪下请罪:“我性子直,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子恕罪,我这就为娘子收拾床铺。”
沈嘉鱼已经不是很想留她了,但无奈是晏归澜的一番好意,她只摆了摆手:“我自己来,你去别处收拾吧。”
石清咬着下唇默默退到一边,矮胖的女护卫拉着她出了屋,皱眉斥道:“世子既然让咱们从江南道来护卫这位沈娘子,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你平白上去讨什么嫌?!”
她的资历比石清高,石清不敢骂回去,只低头小声道:“我是为留云姐不平,她既是护卫统领,又有官职在身,还和世子认识多年,凭什么半分机会也没有?她哪里比...”
矮胖女护卫冷笑了声,直接打断她:“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世子要对她有心,两人早就成了,拖到现在还没成,世子明摆着就对她无意,你跟着参合什么!”她又往屋里看了眼:“再者你没瞧见世子对沈娘子是何等上心吗?”
石清给怼的哑口无言,忍不住反口:“那也未必,这位沈娘子要真这么得世子喜欢,那就早晚要去江南道的,等到了江南道咱们再瞧着吧,那里还有世家长辈,这桩亲事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其他人都沉了脸,石清自知失言,慌忙住嘴。
沈嘉鱼今儿出了一身的汗,总觉得身上黏腻的不行,无奈客栈里只有一处能洗澡的屋子,她只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让念玉守着门,她才敢去洗。
偏生她和晏归澜的缘分是被月老拿红线层层捆在一起的,晏归澜看完公文也到了晚上,换了身宽松的衣裳到浴间沐身,瞧见念玉怔了怔,轻声问道:“她在里面?”
念玉努力让自己不看世子脸上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点了点头:“回世子的话,沈娘子在沐身。世子也要用浴间?”
晏归澜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想了想:“你先下去,我在门外等着。”
念玉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心里向沈嘉鱼告了个罪,一脸担忧地退下了。
晏归澜代替了念玉方才守门的位置,取了本书靠在门边闲闲翻着,看着倒像是真的排队等着沐身一般——如果忽略他唇边时不时掠过的笑。
等沈嘉鱼出来他手里的书都没翻几页,他干脆把书本撂在一边,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用和平日截然不同的声音:“我是谁?”她穿了件新换的荷粉中衣,裤腿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