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江站着不动,他就把新的冲锋衣拉链拉开,硬套进她身上,稳住她肩膀照镜子:“这样不是挺好吗?粉红迷彩又酷又可爱,星辰也喜欢,再配上这个帽子……”
加绒的滑雪帽戴在她头上,遮住她的额头和耳朵,巴掌大的脸显得更小了,一下又减龄好几岁,像个没毕业的学生。
他的手掌忍不住在她头顶按了按,声音也不由自主放低:“怎么样,喜不喜欢?”
其实他看到怡江眼框红了,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他这么一闹,她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使劲推了他一把,脱下身上的衣服掼进箱子里,帽子没来得及摘,被他按住手:“为什么哭?”
不是无所谓吗?不是让他去找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吗?那这时为什么又要哭?
怡江不理他,手被他制住,就抬膝盖撞他身前。还好他有防备,格挡躲过了,手却不得不松开。以为松开她就会作罢,没想到她一记勾拳过来,直接落到他一侧脸颊,疼得他捂着脸连退好几步。
怡江也愣了一下,指骨微微发麻,提醒她刚才这一拳打的不轻。
这傻子在她面前总是防备不足,掉以轻心。
他久久捂着脸不动,她怕真把他打坏了,上前两步拉他胳膊:“哎?”
他这下可逮住了机会,突然攥住她的手,旋身把她摁在旁边的墙壁上,亲吻没头没脑就落下来。
他在她唇上用力一吸,舌头轻轻一顶,她看似坚不可摧的一面就被攻破,熟悉而干净的气息一下子涌入他的呼吸节律中去。
得了,谁也别笑话谁的防守薄弱。
他似兴奋又似舒适地叹息,喉咙间发出的声音,不知有没有被她听到,自己先臊得脸红不已。
还好她看不见他,她的肩膀刚才碰到灯掣,天花板上的顶灯关了,整个房间只剩他床头的壁灯,光线幽幽,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亲吻简直就像偷/情一样隐秘而刺激。
她这些天躲着他,他丢了魂儿似的转来转去,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但可以肯定的是,亲吻原来真的会让人上瘾。
怡江一手被他压在墙上,一手抵在他胸膛,想要用力却根本比不过他将她压向墙壁的力道,完全动弹不得。
他的嘴唇薄而温和,也有种不可思议的可以瓦解人意志的力量。
她想再用膝盖攻击他,被他长而有力的腿缠住。他像是知道她的意图,在缠绵悱恻间停下来,贴着她的嘴唇说:“我想亲一下……你可别再打我了。”
他不仅不是她对手,简直是根本无力招架。
、追击、交缠,这样的亲密叫人无法自拔。
然而怡江脑海里却有警铃大作,震得她身体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头疼。
她终于用尽力气推开他,抬起手背捣住嘴:“……我们不可以这样!”
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她也知道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认真开始一段感情。前几天的情难自禁是遇到那样特殊的情况,她躲了他这么多天,就是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了,结果现在还是这样。
情浓时从身体里流走的神智慢慢回归,丛嘉佑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为什么不可以?”
第38章
为什么?
还用问吗?他们之间隔着星辰大海, 隔着整个世界,他会不知道吗?
他就是要亲口听她说罢了。
“因为你有女朋友了。”
避重就轻是人的本能,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丛嘉佑气不过, 难怪她之前劝他认真谈个女朋友,原来还有这样的用处。
“如果我说分手了呢?”他将她一军。
“不要说这样的话, 你后天还要跟人家去北海道。”
“行程可以取消。”
怡江猛地抬头:“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随心所欲!”
“你说对了, 我这辈子都是这样随心所欲。”
除了跟她有关的事情以外。
怡江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旅行可以取消,你去英国的行程总不能取消了吧?没有陆小姐, 也会有王小姐,李小姐……你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跟你并肩站在一起, 陪你一起去英国开拓事业第二春的人。我不行, 我有星辰和大海要照顾,哪里都不能去。”
不能去北海道,不能去英国,不能去你的身边。
“许怡江……”
他好气啊, 真的好气,可又不知道到底在气什么,每次光是念她名字这三个字儿就已经像是千言万语,其他的, 他也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她是看到了英国foster给他寄来的那封信,知道他已经拿到了待遇优渥的offer。
有时他真希望她没有那么聪明,那么敏感, 他喜欢的只是个笨笨的迟钝的姑娘, 那样他也能装一装糊涂, 这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
夜里那一拳,因为手上没有绑胶带,怡江也痛很久,半夜装了一桶碎冰,把手整个放进去,才稍稍缓解一些。
第二天到底也没能再在家里做饭,都在外面吃。两个大人都格外安静,大海问:“二叔你脸上怎么了?妈妈的手……好像也有点肿肿的。”
星辰把搅在叉子上的一大坨意面喂进嘴里,很笃定地说:“还用问吗?肯定是他们又一起摔倒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