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他哼了一声:“我才不担心,我只是不希望你跟那种人来往太多。让你入伙你朋友的夜市,也是为了让你能够自力更生,将来就算离开这里也能有个谋生的手段。”
提到将来,她当然不由自主想到跟孩子们的分离,心脏突突一跳。
“你还是以为,我当初选择生下孩子是为了钱是吗?”
他顿了一下:“至少萧雅给你的钱,你收下了不是吗?”
怡江张了张嘴,她想解释的,可是有些话,她怎么都没办法在他面前说出口,有些话她承诺过的,永远不会说。
眼看着她要又要低头从他身旁走过去,丛嘉佑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两人隔得很近,近得她看到他琥珀色的瞳仁中有自己小小的影子。
“再有什么事,不要隐瞒我,更不要自作主张。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了星辰和大海。”
重遇之后,他次,这样不带情绪地跟她说话,像是真正的讲和。
她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微微点头:“好。”
…
怡江跟星辰大海画了一幅长两米的画卷送给丛嘉佑做生日礼物。
出手这么有情怀的礼物,主要是因为怡江很大方地承认:我没有钱。
于是大海和星辰也跟进:我们也没有钱。
不过画卷的内容异常丰富,中间一条活灵活现的舞龙出自怡江的手笔,周围全是两个孩子自由发挥,从小花小草到太空飞船,从圣诞老人到拿糖葫芦的小朋友,热闹得不得了,都分不清是生日、节日还是庙会。
丛嘉佑睨了一眼:“这还得拿个框裱起来。”
“是啊,不过要先让你给龙点个睛。”怡江把笔递给他。
还有画龙点睛这么古怪的节目?丛嘉佑接过笔,恍惚有种到甲方的新建筑门口剪彩的感觉。
“快呀快呀,二叔快画,要吹生日蜡烛啦!”
小朋友们只惦记着那个精美无比的两层蛋糕。
丛嘉佑看了看怡江,她眼睛里有笑意,盯着他手里的笔。
“这龙是你画的?”
“嗯,好久不动笔了,画的不好请见谅。”
“是挺不好看的,还好有我这一笔。”
他煞有介事地把龙的眼睛画上,把两个小家伙一边一个夹在胳膊底下:“走,去吹蜡烛。”
大海兴致勃勃,看着蛋糕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帮忙吹灭蜡烛之后,要了大大一块蛋糕,吃得脸上手上到处都是。
相比之下,星辰显得不太有干劲,仍旧斯斯文文地坐在桌边,甚至有点太斯文了,蛋糕也只吃了一小块。
丛嘉佑以为是她觉得受了冷落,特地把蛋糕上最漂亮的小摆设拿下来给她:“蛋糕不好吃吗?”
她摇摇头。
“那是今天幼儿园吃饱了,连二叔的生日蛋糕都不想吃了?”
还是摇头。
丛嘉佑摸摸她脑袋:“那把这个放到你的芭比之家里去吧,娃娃们肯定会高兴的。”
大海也哧溜一下从椅子上滑下来,牵起她的手:“走,我陪你去玩。”
本来以为是个小插曲,谁都没太在意,哪知道晚上怡江刚哄他们睡着没一会儿,星辰突然咳嗽两声,坐起来就喷射状吐得一床都是。
怡江整个神经都绷紧了,一边扶住星辰,轻拍她的背,一边把大海叫醒:“大海,大海快起来,去叫萍姨和二叔!”
丛嘉佑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见状也眉头紧锁:“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吐了?”
“不知道,可能积食了,我摸着还有点发烧。你先把大海带到你房间去,免得万一传染。”
丛嘉佑把大海抱上楼去,很快又折回来:“这里怎么办,要不要我帮忙?”
“我跟萍姨会打扫,现在先给星辰换衣服,你帮我拿一下毛巾。”
丛嘉佑打盆热水来,接过星辰:“我来吧,你们先去收拾床。”
他拧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头发上沾到的呕吐物,动作麻利地为她换上干净睡衣。
星辰从出生起身体就不好,他应该没少经历这样的情形,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
怡江来不及感慨,飞快地帮着萍姨一起拆换脏被单,又把弄在地上的一点一点擦干净。
房间和床铺打扫好的时候,星辰已经趴在丛嘉佑怀里重新睡着了。身体不舒服,让她的小脸都皱成一团。
丛嘉佑比了个嘘的手势: “你先去换件衣服,我抱着她。”
“我来吧,你去陪大海。”
星辰今天一整晚怕是要人抱着才能安眠了,大人别想阖眼。
丛嘉佑就是知道才不让她管:“我明天必须得去出差,星辰这样我不放心。大海不跟着你怕也睡不踏实,你去照顾他,这儿有我。”
怡江又摸了摸星辰的额头,看她体温不高,又还算安稳,也只得先这样安排。
大海睡眼朦胧地在丛嘉佑的床尾,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看到她来了,含糊地问:“妈妈,星辰病了吗?”
“嗯,吓到你了吗?”
他点点头,又摇头:“我不怕的。可她要去医院打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