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二房要送那两姐妹上女校的事情同许妙芸说了。
许妙芸听了倒是没什么脾气,中西女校要真那么容易进去,那也就不值得那些个名流富豪之家的姑娘们那么上心思了。
“脑袋长在她们身上,她们想怎样就怎样,母亲何毕生气呢!”
许妙芸拉着冯氏坐下,听裁缝说她今日选了一件绛红色的旗袍,便反问她:“母亲今日选的款式和料子都是时新的,等做好了新衣服肯定好看。”
冯氏只低低笑道:“你嫂子替我选的,说我不能穿还能给她。”
许妙芸知道吴氏向来周全,“母亲等做好了,试一试就知道了。”
冯氏却还依旧提起刚才的话来:“我是气不过,二房样样都要跟你比,她们拿什么跟你比?”冯氏抬起头看着许妙芸,这几日她生病,脸小了一圈,下巴都尖了,唯独那双圆圆的杏眼依旧灼灼闪耀,当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
“就她们,若不是你父亲瞧着你二叔守着那些祖产过不下去了,才不会巴巴的把她们从苏州接过来,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就是气不过!”冯氏说着越发来了火气,按着胸口顺了顺。
正这时候,苏妈妈从门外进来,说是许长栋回来了。
冯氏一听这话,脸上的怒气顿时消了几分,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许妙芸的手道:“我先去招呼你爹爹,如今你身子也好了,今晚就出来一起吃晚饭吧。”
许妙芸点了点头,送冯氏出门。抄手游廊里已经点起了灯笼,她顺着窗户望出去,长长的走廊上,冯氏领着人离去,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了。
噩梦终究是噩梦,哪里就能变成真的,不过这两日连报纸上都没瞧见沈韬,想来他倒是比先前老实了一些?
……
晚上一家人团聚吃饭,冯氏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说起了二房要让两个姑娘都去上女校的事情。
许长栋一向是提倡男女平等,女孩子也要接受新型教育的,所以理所当然就答应了下来。冯氏见许长栋答应的这样爽快,心里还有些小别扭。
“这样正好,我给妙妙请了一个家庭教师,人家说这几天有事,下周过来教课,既然多了两个学生,那我也要多付一部分补课费用了。”
“是男先生吗?”
许妙芸捏着筷子,眨眼问道。
冯氏听了皱眉,随口道:“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你这孩子,怎么老想这些?”
“是圣约翰大学的讲师,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许长栋说完,又跟坐在自己正对面的许霆道:“这周末巡捕房邱探长家有个宴会,他弟弟从日本留学归来,在家搞一个小型的欢迎仪式,请的应该都是年轻人,你带着阿芬去吧。”吴氏闺名翠芬,长辈们时常称呼她为阿芬。
年轻人自然是乐意去这种宴会玩玩的,吃喝都是其次,听那些留洋回来的人说说外头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吴氏听了却稍稍顿了顿,拧眉道:“我周末约了杨家少乃乃一起去恒安百货楼上的洗头房做头发,那边生意好,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了日子。”
许霆对吴氏很是宠爱,平常她在家要帮着冯氏管家,外头又时常需要她交际应酬,很是辛苦。
“那你就好好放松一天,我带着三妹妹去吧,听说邱探长的弟弟在日本是学医的,人又很幽默风趣。”
许霆虽然知道许家有意和吴家再结亲,但以他这个做哥哥的心思,吴德宝那臭小子哪里配得上妙妙?趁着这个时候带许妙芸到处走走看看,若是遇上更和心意的,岂不是更好?
“那妙妙就跟你哥哥一起去吧,那边都是年轻人,你虽然没留过洋,好歹也是去巴黎游历过的,应该都能谈得来。”
许长栋知道许妙芸柔弱胆小,但交际上的事情,没人能帮得了她。就算将来她嫁给了吴德宝,这些亲友走动上的琐事,也是免不了的。
然而许妙芸心里却不怎么愿意……
邱维安嘛……她也是认识的。沈督军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嫁给了邱家老爷当续弦,邱维安就是她的儿子,和沈韬是表兄弟。
对于她来说,那人和沈韬是一丘之貉,都是人前正经人后无赖的脾性。不过前世邱维安回国的日子好像比较迟,她还记得是在她进了女校之后,圣诞晚会表演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邱维安私下里好像还对自己有点意思,但被自己拒绝了。说起来,邱维安大约是这两辈子第一个向自己表白的男人?
可邱维安的欢迎会,沈韬又怎么可能不在场呢?
许妙芸顿时愁眉苦脸了起来。
许长栋见她这幅胆小怯弱的样子,终究有些忧心,但为了她的将来,还是把到嘴边的话换了一句:“你这几天就到处逛逛,去百货商店买点东西,送给年轻人的礼物,你们年轻人比较会选。”
许妙芸没了推脱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
吃完了晚饭,各自回房。
吴氏抱着志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