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身子屈膝坐着, 纤细的手指拽住身上的被子, 浓密的睫毛上尤然沾着泪光,樱桃般的唇瓣被咬得丝毫没有血色,倔强的拧着脖子看向自己。
“许小姐也这样认为吗?”
沈韬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中,漫不经心的站着, 并没有要走的打算, 如果不是吴德宝在场,他很想就这样凑上去吻住她的唇瓣, 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我……我有点不舒服。”许妙芸终是偏过了头, 故意避过两人的视线,小声道:“你们都出去好吗?我想休息了……”
沈韬点头, 脸上笑容依旧, 扭头看着吴德宝道:“吴公子,许小姐说她要休息了,作为一名绅士……”
他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而是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吴德宝回过头看了一眼许妙芸,终是欲言又止,转身走出病房。
看见吴德宝已经离去,沈韬的视线从门口收回,忽的他大步的走到许妙芸的面前,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我就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人是我!”
许妙芸恼羞成怒,拿起茶几上的英汉词典,朝着沈韬的脑门砸过去。
“哎哟……”
词典厚重,跟砖头一样,许妙芸是带着怒意拍出去的,难免有些力道。虽然沈韬足够的,却并没有躲闪,硬生生的挨了这么一记。
词典应声落到地上,许妙芸这才回过头来,看见沈韬被自己拍红的脑门,一下子又是气、又是委屈、又是好笑、全涌上了心头来。
“你……”
她不信他躲不过自己这一记,他是在美利坚学过搏击的,等闲三四个成年男子都近不了他的身,又怎么可能被自己一下子就打中了呢?
“我什么?”沈韬蹙眉,故意扶着额道:“我的头好痛啊!”
许妙芸瞪了他一眼,才有些心软又想起前世的事情来,只低着头小声道:“沈少帅,你能不能放过我?上海滩那么多名媛闺秀,比我好的还有很多很多,我……”
沈韬听了这话心下暗笑,十五岁的许妙芸,当真是纯情又敏感。他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挑眉笑道:“我想许小姐大概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和许小姐很有缘分而已,况且许小姐这么漂亮可爱,讨人喜欢,一点也不奇怪,刚才吴公子不是还想和许小姐牵牵小手吗?”
“你……你……”许妙芸这时候才真后悔了起来,她就不该想着跟这人讲道理,他无赖起来,原就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许妙芸偏过头,撅起小嘴道:“我要休息了,请少帅自便吧。”
“刚刚还叫人沈韬,现在一眨眼又变成了沈少帅了?”
沈韬笑了起来,索性转身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走!”许妙芸nei心奔溃。
“许小姐让我自便,那我就自便了。”沈韬答的彬彬有礼。
“你这个……”感觉自己除了“坏蛋”两个字,再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沈韬的可恶,但她终究不敢再说这两个字了。
“哦……原来许小姐是要赶人啊!我差点就误会了许小姐的意思。”沈韬总算是退了一步,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慢悠悠的走到门口,带上了门,隔着玻璃窗朝里面的人抛了一个桃花眼过去。
许妙芸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身,拿她圆润挺翘的小屁股对着自己,沈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恨不能隔空捏上这么一把。
……
外面下起了冷雨来,从医院门口出来,沈韬已经一改方才风流不羁的模样,神色肃然的站在台阶上。
周副官打了一把黑伞迎上去,在他身边道:“少帅,渡边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渡边那个老鬼子,终于想到我了吗?”沈韬冷哼了一声,继续问道:“他这几天没有派人去鸿运楼找茬?”
“已经不去了,大概是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那他又找我做什么?”沈韬问道。
“听下面的人说,是想扩租界。”
“死一个鬼子就想扩租界,他如意算盘打得太睛。”沈韬音着脸站在门口,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咯吱咯吱的响,沈韬看着前头的雨雾蹙眉不语,坐在一旁的周副官开口道:“要不要回督军府多带几个人过去?”
沈韬摆了摆手,沉吟片刻,“毕竟还是中国人的地盘,他不敢乱来的。”
……
吴氏是见吴德宝来了才回许家去的,她家里有事也脱不开身,到了傍晚冯氏和许长栋两人就过来了。医生说许妙芸只是风寒发热,打完了点滴,就可以回家去,明天再来。
知春下午找着花瓶回来的时候,许妙芸就睡着了,等她醒的时候,看了花瓶里的花就生气了,闹着要知春去扔了,知春也不敢问怎么回事儿,只好把吴德宝买来的那束鲜花给扔了。
冯氏瞧见窗台上放着一个空花瓶,哪里知道由来,只笑着道:“这洋人的医院也越来越时新了,连插花花瓶都备着了。”
许妙芸暗暗后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