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都只是一个小岛而已。想要更进一步,只有出来抢别人这一条路。
仿佛一条饿疯了的狼,一峡之隔的华夏,在狼的眼中是块无人看管的肥肉,它不来咬,过些年等西洋打完了,鹰啊熊啊的就都来了。
肉汤都轮不到他的。于是索性不如,就趁现在吧。
陆沅君低下头,看着封西云指的位置。他的地盘,紧紧挨着东边儿的那个省,运城又还在后头。
如果真的打起来,封西云可就麻烦了。不管打不打得赢,逃难的人都会先涌到封西云这里来,一时之间上哪找给难民住的地方,吃的东西呢。
打赢了还好,故土难离,收拾收拾难民就走了。打不赢的话,唇亡齿寒,下一步就轮到封西云来迎战了。
“怕是打不赢。”
封西云摇摇头,合上了地图,不想让沅君继续看下去了。
他是从东洋回来的,住了几年了解的颇为透彻。人家的兵吃的好,训得好,身体素质也好,武器配的也好。
封西云算是治军严明的,也不敢说自己的兵能和东洋兵并驾齐驱。
“算了,你也不要想这么多,一时半会儿还打不到运城。”
封西云从椅子上起来,双手搭在沅君的肩头。下巴落在了沅君的额头,把人在怀中抱紧。
“退婚吧。”
轻轻的蹭了蹭,封西云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开口又是无比的坚定。
从小到大,封西云自诩见惯了生死别离,就连亲爹死的时候,他也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即便在父亲的丧礼上,封西云也没有被悲伤击倒,安排的滴水不漏,不曾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穿上了军装,就迟早有一天要上战场。而上战场,生死都是未知之数。封西云以为,尽人事听天命,他并不畏惧死亡。
更何况,他孤身一人。爹娘没有,老婆也没有,朋友倒是有一些,可近来大家也都藏着掖着的,不敢掏心窝子的说话了。
死在封西云看来,远没有那么可怕。
然而如今,当怀中抱着陆沅君,他害怕自己一去不复返。
“退了婚,你也好,我也好。”
明明只要再等半年,在等半年陆司令的丧期一过,就可以把沅君娶进门了。
可偏偏事与愿违,老天爷不喜欢顺遂人愿,眼下只有退婚了。退了婚,沅君可以再嫁人,自己也可以毫无顾忌的上战场。
“不过现在,让我抱抱你。”
封西云双手紧了紧,恨不得把怀中的人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陆沅君挣扎了起来,从封西云的怀中挣脱,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左右看了看,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月份牌呢?”
墙上桌上都没有,遍寻不见以后,陆沅君退后了一步,问道。
“月份牌?”
在这种离别的时刻,沅君把自己推开就为了要一个月份牌?
封西云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不过还是取下了自己挂在墙上的衣服,露出了后头的月份牌。月份牌上印着的是一个旗袍开衩到大腿上的女子,烫着卷卷的头发,嘴巴赤红。
“铺子里随便买的,我可没有别的心思。”
就算要退婚,封西云也不想陆沅君心中的自己是个不钟情,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
谁让现在铺子里卖的都是这种呢,这种月份牌都算是穿的多了。
陆沅君摆摆手,示意封西云住口,自己朝着月份牌走了过去。修建的圆润的指甲划过一个又一个的日期,看着今天往后每一天下头写的小字。
然而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一连几天,都是凶凶凶,诸事不宜。
“什么时候走?”
直起身来,陆沅君继续询问。
“等上峰的命令。”
这会儿如果自己带着兵去了东边儿,东边儿那位司令没跟东洋人打起来,先得跟自己打起来。
好不容易抢下的地盘,打不过洋人是一说,跟自己人可是寸土不让的。
不过那边局势紧张,战事一触即发,想来就算不去东边儿,封西云也得回自己的地方去准备准备。
“就这几天,我们找个德高望重的,李勋来的父亲或是吴校长,当个证人把婚退了。”
在他走之前,要把沅君安顿妥当。
陆沅君抬起头也不说话,瞪了封西云一眼,把墙上的月份牌扯了下来。
指着五天后的日子,下头一行小字写着不宜嫁娶。
“这天。”
“好。”
封西云点点头,那行字也算是应景了。
别的姑娘如果被夫家退婚,都寻死觅活的,自己的沅君可真是心大。又或许,一直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就这天吧。”
“客人不必多请,眼下的局势,请的多了不安全。”
陆沅君定好了日子,继续着。
“沪上那边送个帖子就好了,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