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兰亭疯癫的时候倒是没中过招,可他总有清醒的时候,清醒时就是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根本没办法拒绝女人的示好。
在徽州的时候,光是为了这事,就折腾了不少钱。本以为搬来沪上,住进了没人敢来的地方,就能避免这些事,没想到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又招来了狐狸睛。
这个狐狸睛来势汹汹,比以往任何一个女人对兰亭的影响都要更大。
沪上是兰亭念叨了十几年的地方,睡梦之中夜半惊醒都会叨咕沪上这个地名。变卖了在徽州仅剩不多的家财,好不容易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又想离开呢?
妇人瞪着陆沅君,仿佛她是惑人心神的妖魔鬼怪一样。
“我明白告诉你!曾家已经没有钱了!你是什么也骗不到的!”
妇人一手叉腰,曾兰亭搞相机研究技术,那简直是个无底洞。
别人都说抽大烟,逛窑子,捧戏子,是三大散尽家财,让银子打了水漂都听不到响声的毒瘤。
可妇人却不这么以为,办个厂子试试?那一块块的小铁片,才是个吃银子的怪兽呢。
“没钱了?”
陆沅君往身后一指,陈升和似有感应一般抬起了头。
“他是开银行的,能办借贷。”
“好呀!”
妇人放开了拽着曾兰亭的手,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陆沅君的面门。
“蛇蝎心肠的女人!”
竟然还想让兰亭背一身的债不成?
“住口。”
一直怯懦的曾兰亭这会儿似乎找回了神志,把自己发怒的童养媳拉到了身后。
“兰亭,你不要被她骗了!”
妇人的声音降低了些,清醒时的曾兰亭对她来说是天。
封西云被他们吵嚷的耳朵疼,伸出胳膊把两人往后推了推。
“我和沅君不过是喜爱曾先生在相机技术上的革新,对你们曾家还有多少钱并没有兴趣。”
“不过既然是没钱了,曾先生又是应我们的邀请去运城,那如果遇到了困难,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封西云拿出了自己的支票本子,胸前口袋里的钢笔也拿了出来,笔尖点在纸张上。
“需要多少钱,能把厂子在运城办起来?”
此言一出,情绪激动的妇人终于冷静了下来。合着不是骗钱,还要给钱?
十几年了,曾家的钱只出不进,头一回见着回头的银子。妇人按捺不住心里头的喜悦,在报出数字之前,先朝着陆沅君道起了歉。
“实在对不住,是我糊涂了,没问清楚。”
也不能怪妇人没问清楚,是曾兰亭不清醒的时候根本就说不清楚。
陆沅君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反过来还安慰她。
“既来之则安之,运城不是什么蛮荒地方。”
“好好好!”
妇人点点头,态度转变的尤为迅速。双手的手指头掐算起来,上下唇不住的碰着。
“具体要多少钱我一时说不来,得去运城看看,找找地方,还得雇工人。”
难得有人能看上兰亭造出来的东西,自己可千万不能给弄黄了。
“兰亭,快给这位小姐看看你刚造出来的东西!”
妇人趁着曾兰亭还清醒,扯住了他的袖子,把人拽到了前头来。
双手不住的在曾兰亭的身上摸索,凡有口袋的地方都会伸进去找一找。然而遍寻不见让妇人有些焦躁,明明自打造出来,兰亭就爱不释手的一直带在身上啊。
今早出门的时候,她还看见曾兰亭拿在手里把玩来着。
“放哪儿了?”
妇人的语气里尽是焦急,可别在关键时刻犯糊涂。
曾兰亭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伸了出来,单手笨重的捏着一个铁质的四四方方的盒子。
“你找这个?”
“对!”
妇人眼中闪过欣喜,伸手去夺曾兰亭手里的东西。
然而曾兰亭对这个铁盒子看的尤为重要,甚至是照顾了他二十几年的老婆,也不能碰的。
曾兰亭把东西抱在怀里,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神志又消失不见,蹲在了地上埋着头,怎么也不肯放手。
妇人气的牙痒,抬手往曾兰亭的肩膀受抽了一下。
“拿出来呀,给先生和小姐看看!”
好不容易造出个新鲜玩意儿,还藏着掖着,这种时候撂挑子。
曾兰亭挨了打,抬眼满是雾气朦胧,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揣在肚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心不甘情不愿的递了自己的老婆,说是老婆,也顶个娘。
“给你嘛……”
妇人一把抢了过来,站到了陆沅君和封西云的对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先生,小姐,你们站的近一些。”
陆沅君和封西云面露不解,看妇人手里的东西,多半就是个相机嘛。事实上也不可能是别的东西,曾兰亭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