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请说罢。”
女子抱拳行礼道:“小姐要查的这人原是辰州人士,后来举家迁往云州,在阾枫郡落户。此人原名岳瑾,不知何故后来改姓赵,她擅书画,号山野闲人,尤以人像著称。某也搜罗了些仿品,小姐自可看看。”
吴钺道:“她家中又有何人在?”
女子道:“她家五代单传,如今剩下一个唤作赵元的。说是来辰州寻亲了,早几月便已经离了云州。”
吴钺脸色一变,对她道:“吴某还有一事相求,请当家为我带一封信,尽快送到辰州昭邺原随原大人行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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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一日,nei阁次辅沈明山上疏呈表,要求皇帝再议贺州官员升调一事,阁臣们纷纷表态在紫宸宫外跪了半日,请求皇帝收回调令。
满朝哗然,都明白nei阁这次是铁了心要与皇帝对着干,首辅告病在家中,nei阁的重担全落在沈明山身上,她这般行事,动辄以辞官相逼,无畏无惧。想来也少不了首辅严明华的默许,虽说她二人在nei阁中斗争多年,但在这件事上,nei阁却出乎意料地迅速统一了战线,谁也不知道那日后来发生了什么,皇帝到底有没有向沈次辅妥协?
nei阁直司臣胡灈有幸见证了这一幕,沈阁老带着人跪在紫宸宫外,吓的她以为nei阁要逼宫了。其实性质也差不多,nei阁群情激愤,于殿前慷慨陈词,以家国礼法、孝道一说来压制皇帝。皇帝登基以来打的便是仁孝的招牌,被nei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殿外下朝大臣们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睛彩。
若是她答应,威信有失,恐怕是再也压不住nei阁了。若是她不答应,nei阁集体辞官,朝中难免受其影响动荡不安。
紫宸宫外跪了一排绯袍大臣,皇帝闻讯姗姗来迟,据胡灈观察她似乎并没有很生气,只是安静的站在宫外与阁臣们对视。
皇帝很是寻常问了几句话,阁臣们皆慨然呈言,一副肝胆涂地忠心为国的样子,皇帝认真的听完,温和道:“诸位爱卿言之有理,朕听后大有感触,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等候,朕必然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次辅沈明山跪行大礼,脱去衣冠玉带,仅着素衣,坚持道:“请陛下现在就给nei阁一个答复罢!”
胡灈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沈次辅太咄咄逼人了,纵观史书,还没有哪个臣下能这般放肆,相较于先帝,当今陛下已经十分包容了。
皇帝站立良久,才道:“沈阁老一定要朕现在给你答复?”
沈明山以头触地回应了她的话。
“好。”皇帝仍是没有动怒,只是吩咐宫人备好轿子,而后道:“那便如阁老所愿。”
诚然,胡灈听到这句话时有些不可思议,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竟感到一丝丝落寞萧索。
她心中蓦然生出愤慨来,哪怕她只是个小小的直司臣,她也能明白,皇帝做的没有错。既然如此,为何要退让?
第二日的早朝皇帝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宣告了她的决定,既然nei阁无法与皇帝达成一致,那阁臣们就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nei阁当职。为此皇帝还贴心的为阁臣们准备了一张休假单子,照例送到吏部登记,并嘱咐,若是要递辞呈,就按照正常流程去吏部办理。相反,若是想明白了就去吏部报道。
众臣面面相觑,阁臣从来都不归吏部管,nei阁自有一套规章制度,如今皇帝将她们划到吏部,岂不是与寻常官员一同作论,既然自降身价,那就干脆回归大流。满朝无人敢出声,最后吏部尚书出列应答,此事便一锤定音了。
皇帝随之安排六部尚书共议朝事,这是自宣德年间以来,六部第一次正式参与朝会,从前有nei阁在时,六部只有旁听和答话的份,议事时阁臣才有权票拟,将奏折递呈御前,而尚书们只能发表一些观点。如今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吐气扬眉。没有了nei阁以后,很多事可以直接由六部呈递皇帝面前,当日公文当日批复,不需再过nei阁的手。办事效率增快不少,朝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陷入混乱,着实令人惊叹。
朝廷没有了nei阁就无法运转的神话一夕间被打破,皇帝以泰然自若从容镇定的姿态稳住了局面,而偶有停滞的朝廷也在没有nei阁的日子中走上正程,胡灈不由佩服起皇帝的魄力来,没有于nei阁在这件事上争执是正确的选择,越拖越不利,最后大势所迫,皇帝还是会被逼着妥协。她也没有罢免nei阁,只是给阁臣们放了一个长假,碍于脸面,清高的阁老们必然不会直降身价去吏部递辞呈,但也不会去吏部报道,再回nei阁。两头僵持,真是进退维谷。
胡灈这个nei阁直司臣也失去了作用,她原本以为会跟着阁老们一起放个假,享受几天清闲的日子。但皇帝马上一道诏书将她召到身边,继续做她的老本行,誊写文书。
“胡直司不会是想和nei阁的阁老们一起放个假罢?”
胡灈心中虽是这么想的,但还是连道不敢。皇帝仿佛已经洞悉她的想法,指使宫人将案上一摞厚厚的文书搬到她的桌前,最顶上那本封页便写着‘辰州府上奏’,胡灈颤着手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