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的金扣印,朝戴上挂着琉璃制成的朝珠,彰显了来人河道总监察兼转运使的身份。
清平与她目光相交,又快速收回,潘秀蔚笑道:“快请燕大人落席。”
下人取了新的碗筷摆上,燕惊寒落座后道:“不知潘大人召我前来,是为了何事?”
河道总监察官职低于郡长,但因有转运使的加持,使得两人无形之中平起平坐了。清平是京官,理所应当高于她二人,自然是坐在上坐,闻言只是抬头瞥了眼潘秀蔚,并不看燕惊寒。
潘秀蔚瞧了瞧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她便高声道:“都退下,琴师留下。”
远处乐台纱帐轻动,几位乐师施礼后告退,唯独剩那琴师坐在台中,他轻抬手腕,拨动琴弦,小仆躬身慢慢放下帐子。
燕惊寒听了一会,笑道:“宛如玄音,似珠落玉盘,当真是不同凡响,不知潘大人是从哪里寻来的琴师?”
潘秀蔚状似无意道:“欸,李大人千里迢迢来到黔南,这不是怕山音不堪入耳,扰了她的清净,便去请了位琴师。”
清平拱拱手道:“多谢潘大人美意,这琴音的确不凡。”
潘秀蔚暧昧挤挤眼,道:“只是琴音不凡?这琴师也有不凡之处,我们辰州虽民风粗犷了些,但论及男子温柔小意,也是不输于贺州的。”
燕惊寒这才慢慢将视线挪到清平身侧,拱手道:“李大人。”
清平回礼,笑吟吟道:“惊寒,好久不见了。”
潘秀蔚这才故作惊讶道:“原来两位是旧相识了?这么说还不必我费心引见,极好极好。”
燕惊寒闻言笑了笑,这是清平今夜见她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撇去那些复杂的一切不谈,她们曾是无话不说的好友。那些彻夜温书,拥衾而眠的日子似乎仍在眼前,燕惊寒顿了顿,道:“是,清平,许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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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邺提刑司中,捕快躬身道:“大人,今日里头有几人按捺不住了,才发作,就被咱们暗中盯梢的人给按了下来。小的们在那人的嘴巴里发现了这个。”
她揭开手中白帕,里头放着一枚黑丸,原随带上手套,取来细细看了,道:“后牙中有毒丸?”
捕快道:“是,那几人要自尽,被拦了下来,如今被捆了手脚分开关着。”
原随放下手中卷宗,缓声道:“去瞧瞧单提刑回来了吗,若是她回来了就请来见我。”
不一会单乐匆匆赶来,道:“大人,您吩咐下官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原随颔首示意她继续说,单乐行了一礼,身后衙役搬着两大只箱子抬了进来,单乐道:“下官按照大人说的,去查了这些人的户籍。”
代国律法规定,要从一个地方迁居到另一处,需要在此地购置房产田地,还要得到出生地官府的文书,证明此人无案底,是个清白的良民,才能得到新地方官府的承认,更改身份文牒。
单乐道:“但牢中有几人却十分奇怪,她们并非辰州人士,是后来迁入云中,黔南两郡的,虽购置了房产田地,但已经闲置数年,房屋已经破败不堪,只是每年都有人定时缴纳赋税,徭役亦有人使了银两暂替,但乡民说,从未见过这家的人回来,之前乡长还想禀告县守,核实此户身份,想将这块无主之地收回,但却被驳回了请求。”
原随想了一会,道:“为何驳回请求,此地若三年无人看管,理应充公才是,由县中自行分配。”
单乐翻开一页蓝册道:“可是大人,奇就奇在这里,每到了这个时候,这家的人便凭空出现,转地的事情自然就不成了。”
她想了想补充道:“而且还不止一户,几县都有,下官已经遣人去一一核查了。”
原随皱眉道:“可曾查过其迁居此地前所居何处,几代迁至辰州?”
单乐小心捧出一本册子,道:“有,大人请看,这便是那些人的户籍。”
原随捻起一页,纸张有些脆,封页加盖的红泥官印也已经不甚明了,她看了几页道:“……武奉年间从青庐山中迁出,最初在下鸣村分得田地,归册记名?”
原随越往后翻眉头皱的越紧,道:“全是下鸣村出来的,这村子难不成遭了什么灾,全迁到别的村了。”
单乐道:“大人,这下鸣村的确遭灾,曾因涉及到一桩旧案,便被官府更名,这村子早已名存实亡,如今只剩一片荒地了。”
原随心念一转,道:“是‘洪波之乱’?”
单乐又是一拜,道:“大人英明,正是这案。”
原随道:“这村子从前叫什么名字?”
单乐道:“此村在青庐山附近,从前叫言家村,顾名思义,村中人都姓言。青庐山下还有几个大些的村子,皆易姓更名,是蛮族从山中迁出,为应官府礼仪教化所改的汉姓。不过庆嘉年间发了场大水,将青庐山脚下几个村子都给淹了,言家村也在其中,因当时辰州局势混乱,州府便将一些参与犯事县村改换名姓,移村人另入他县,”
原随稍稍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