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原来这人什么都知道了,她怒道:“怪谁?半夜把我劫出来谈情说爱,好像不答应就要丢大海里毁尸灭迹,倒是委屈了殿下,不知在那个旮旯角里平听了一场戏,那夜风大,怎地没冻着您?”
楚晙哈哈大笑,笑声震飞了几只栖息在树枝头的寒鸦,她又靠在清平边上,伸手捏着她的脸道:“打小就你心眼多,人小鬼大,大道理说起来头头是道,一套一套的,谁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清平躲开她的爪子,辩解道:“也不是说说,还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
大概是真心实意这个词太过失真,引发了楚晙又一轮嘲笑,清平无奈的被她从头到尾念叨了一遍,说起自己是多么多么不容易将她拉扯大,忍不住道:“还不是把我丢在书房自生自灭了?”
楚晙微微愣了愣,惊奇道:“若无我的许可,你还能呆书房猫着?真是不识好人心,小白眼狼。”
清平诡辩道:“殿下见过白眼狼什么样子吗,口说无凭,不要污蔑人!”
楚晙身边伺候的人向来温言细语,被她吼了一嗓子惊着了,皱着眉道:“胆子肥了不少,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清平斜她一眼,大概是今夜有些特别,往日那些礼仪规范都不愿再端着了,说实话她们两人都见过彼此最为狼狈不堪的样子,一昧的回避客套,好像太过做作了,于是她反问道:“怎么,不可以吗?”
楚晙从不会在礼节上与她计较,听到这嚣张的回答,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可以,下次在人多的时候这么和我说话试试,参你的折子第二天就送到六科给事中。”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她们都明白,恐怕这个下次已经遥遥无期了。
楚晙轻声道:“留下来。”
清平摇摇头,楚晙说完也自嘲般笑笑,她慢慢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走了。”
她披着一身月色,袍子上绣着的图案在月光下微微反光,在门中一闪,长袖行云流水般掠过,就这样离开了。
清平闭着眼睛坐在院中间,似乎在想着什么。明月别枝,月光带着几分寒意,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冰冷的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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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啸而过,初春的长安尚存几丝未消的冰雪,苟延残喘在生出新绿的枯黄野草间。
清平抬头看了眼高大的城门,或许是春天到来的缘故,那些厚重古老的城墙上也长出了一些绿,夹杂在黑色的石缝里顽强生长。
官道四通八达,汇聚来往的客商,人人都向着这位宏伟古老的都城前行,唯独她们一行调任的官员是逆着人流而行的。
负责护送她上任的侍卫侧了侧头道:“大人,该走了。”
清平点了点头,勒马转身,忽然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执着对便错,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的,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
护送的队伍向东而去,春回大地,她们便迎着温暖的日光前行,处处都是生机勃勃的绿,长安在她们身后渐渐化作一抹黑点,最后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到家的,然后被我爹抓走去喝酒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废了,所以没有更文,抱歉抱歉,么么扎,祝大家节日快乐,亲亲!
第85章 云州
太启二年, 冬。
马蹄踏碎冰层, 天空中落下点点小雪。战马口鼻间发出粗重的喘息, 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一缕白雾, 马头上罩着的铁盔爬满了妖娆的霜花,呈现出深浅不一的冰蓝色。领头的将士手中一甩, 长鞭在凛冽的风中发出数道响声。布满冰雪的平原上卫队快速前行,远远看去仿佛一支黑色羽箭, 在苍茫无垠的大地上疾速飞驰。
云州州城, 广元。
位于广元城西南的安定阁边, 银甲卫士手持红缨枪驱逐行经的路人。广元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裹紧了身上的衣袍纷纷散开。若是此时有人抬头遥望安定阁, 会发现这座古老的建筑屹立在风雪之中, 犹如一位威武高大的将军,在音沉的天空下,沉默地俯瞰边城外的平原。安定阁在漫长的寒冬中被冰霜冻住了飞檐, 至上倒垂下无数冰凌,于窗柩边透出的灯光里闪烁着锐利的冰芒。一面鲜红的旗帜迎风翻卷, 在隐约的号角声中露出残缺破损的旗角。
这是云州最为重要的官属, 此时又逢年关之际, 按例乃是一年一度的州会,云州州牧及三郡郡长,五品以上官员皆要从管辖地赶来,参加这场会议。
安定阁议事厅中摆放着数把木栏椅,高堂之上悬着一副壮丽的山河图, 琉璃灯盏被悉数点亮,发出柔和明亮的光芒。随着号角声的消逝,负责接引的下属官员掀起暗红色的门帘,几位官员鱼贯而入,依照官品排序由大到小依次落座。
高踞首座的州牧姜珉身着绯色朝服,手中握着肩上垂落的朝明珠,包含威严的目光扫过座下的官员,半晌才道:“人都到齐没有?”
阾枫郡郡长辛澜起身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