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刘甄脸色刷白,“巧言令色”这个词由主子栽到下人身上,几乎就与不忠挂钩了!
她拼命给清平打眼色,让她解释,或者多说几句。
但清平没有,她站着再没有说话,人一旦有了怀疑,任何解释都是掩饰,何况是上位者对仆人的疑心?
见她不说话,陈珺有些不耐。大概是做了太久的皇帝,太久没有遇见这种“非暴|力不可合作”之人了。但她也没有很在意这件事,不管清平是谁派来的,也不过是个下人奴才,就算翻了天,卖身契还在这王府,陈珺随时有处置她的权力。
陈珺冷声道:“既然你如此忠心,不如就去旧书房当值吧,那里也有些旧书,正缺个看管的人呢。”
旧书房早已无人看管,除了偶尔有打扫的仆人路过,那里已经没有人了。陈珺也不会去那里,大部分东西搬到新书房来了,添置了新房不过就剩下一些旧书。
去旧书房当值,就好比被领导从中心的位置一下子发配到冷门部门,而且还是堪比冷宫的那种。这意味着清平永远不可能成为陈珺身边的心腹或者是能干仆役,因为她没有这个出头的机会了。
这可以说是和清平之前定制的“成为王府大小姐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大相庭径,但她心里却觉得十分平静。或许可能没有那么快存够赎身的钱,但只要有耐心,终有一天会存够的。
离开了这书房,就等于离开了斗争的中心。这才是让清平觉得欣慰的地方,毕竟只要是陈珺身边伺候的人随时都可能会成为一个牺牲品,主子间的明争暗斗,最后被拿来做炮灰的都是身边伺候的人。去旧书房,离开陈珺的身边,炮火自然会转移。
“退下吧,以后便由静香替你,明日你就去旧书房替莫蓝。”
她恭敬的行礼,表示对主子的安排没有任何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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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回房洗漱,刚刚放下床帘,静香就扑了进来。
清平问:“做什么?”
静香气喘吁吁道:“你还问我?你做了什么事!今日你是不是说错话得罪王妃了,不然大小姐怎么叫我替了你的职!”
她稚嫩的脸上充满困惑和不解,虽然口气很气人,但眼中的关切却不是假的。清平突然有些暖心,她伸手摸了摸静香的头,道:“这样不好吗,你不是一直想去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么?”
“好什么呀!”静香一把甩开了清平放在头上手,急忙道:“你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要让你去旧书房吗?”
清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静香一下子泄了气,她坐在清平床边,道:“你也不知道?那这是为什么呢?旧书房冷冷清清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虽然小,但也明白要想往上爬,就得抱紧主子的腿,在离主子最近的地方,能让主子时常看见,这也是她母亲在进府前对她耳提面命的。
但清平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静香有些莫名的难受。她之前一直嘲讽清平,但是清平从来都不说她。明明清平进了书房,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着,也没说因为她之前的无礼给她在主子面前下眼药。
那时候静香好像才明白,清平似乎和她理解的那种人不一样。
和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小姐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静香,你可别胡言乱语。”
静香闻言回头:“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和去旧,那能一样吗?”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庄研突然说道:“既然是主子的吩咐,我们做奴婢的做好就行了。”
庄研似意有所指:“与其多管别人的事,不如管好你自己吧。”
清平有些吃惊,庄研一直都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她刚刚说话的语气非常强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静香不屑道:“怎么有的人就是被指了个好差事,说话口气也大了?学那癞、蛤、蟆打哈不成?”
庄研被激了一下,脸涨的通红,她放下床帘嘲讽道:“可别学了你前头的人,一时得意,到时候一起去看书房,我看你怎么哭!”
静香还要与她争辩,和珍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快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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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平起来就去了旧书房,莫蓝还在修养,便叫了个小男孩给清平领路。
旧书房位于王府花园边上,正对着园中假山,听说之前陈珺就是在这假山下被落石砸伤了头,清平就能懂她要换书房的原因了,任是谁天天对着受伤的案发现场,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旧书房确实是有些暗,清平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和新书房完全不同的布置,像两个极端,但清平莫名其妙的感觉旧书房的样子更符合陈珺的人设。
青纱半遮半掩,让来人看不清里面的模样;,整齐有序的样子就像从没移动过;书桌在角落里,旁边是一只铜制等人高的灯盏台。窗户合的严实,连个缝都没有露出来。整个书房充斥着一种音郁的气氛,那些华丽的摆件蒙上了一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