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也不是她曾住过的冷泉宫,然而这张扬到极点的奢华风格,却十分的眼熟。
“有人么?”她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伴随着门板的吱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瞬间便将刚刚洒进室nei的霞光遮住大半。
脚蹬高靴,腰间佩刀,一身玄衣劲装,领口袖口都用金线绣着云纹,领口之上,一张微微皱着眉的脸看着她。
甄珠愣住。
“你醒了。”
对方依旧皱着眉,说了一句,然后便叫了婢女进来,不一会儿,又有一个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儿拎着药箱进来。
甄珠被老头检查了一番后颈,被告知情况良好,坚持用药再修养两天就没事儿了。检查后颈的时候,老头儿笑着朝站在门边的男人道:“小玄子手劲儿拿捏的不错,这要再轻点儿就打不晕人,重点儿,人姑娘就要受罪喽。”
男人冷着脸没说话。
然后老头又留下一包药,婢女拿了药出去煎。
屋子里便又只剩下甄珠和男人两个人。
甄珠抬头看他。
严肃俊朗的脸,有些熟悉,正是从洛城来京的路上,那个护卫队的统领,计都的义子。
似乎叫计玄。
“计……统领。”甄珠迟疑地叫了一声。
对方微微点了头,然后不待甄珠说话,便冷声道:“你现在在太师府,如今外面局势有些乱,为了你自己好,也别试图走出这个院子。义父正在外面办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有事叫婢女来找我。”
说罢,竟是想转身就走。
“等等!”甄珠忙喊住他,问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我怎么来这儿的?我昏过去之前……安王怎么样了?”
计玄又转过了身,看着她的神色有些不悦。
却还是开口。
“昨夜景福宫走水,义父与我正好在皇宫,便赶去救火,途中看到了你。”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甄珠立刻便明白了。
计都看到了她,然后让计玄把她打晕,那样的兵荒马乱之下,少一个人也没人关注,于是她就被偷运出了宫。
至于怎么运出来的,就是计都的手段了,以他如今的身份,想要偷渡一个人,总会有办法的。
至于计都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儿把她“偷”出来……甄珠敛眉,想起了那日太后寝宫外,分手时,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居然真的做到了啊。
计玄又开口:“至于安王——”
“安王突然发疯,火烧景福宫,宫人忙着抢救陛下灵柩,等找到他时,发现——”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冷漠。
“他已经被烧死了。”
——
“义父费了力气将你救出来,甚至引得太后怀疑,你若知恩,便不要再想别的,尤其已经死了的。”
“今天外面发生了许多事,义父心情可能不太好,他回来后,若来了这里,你就想办法让他开心些。”
“有事叫我。”
留下这些话后,计玄便走了。
甄珠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没有再叫住他。
她的目光空落落的放在空气里,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试图去理却怎么也理不清。
……怎么会呢?
——
之后计玄便再没有来,熬药的婢女给她换了药便也要出去,甄珠叫住她,问她外面的情况。
婢女却是一问三不知。
甄珠便下了床,走出屋子,婢女倒没有拦着她,只是提醒她小心后颈的伤势,然后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甄珠在外面院子里转了一圈,便发现这是一个很小的院落,而且,似乎就在太师府主院之nei。而小院的门上着锁,还没走近,婢女便提醒她:“姑娘,这里出不去的,只有计统领和太师大人有钥匙。”
甄珠愣了一下,看着那紧锁的院门,耳边听到外面有护卫来回巡逻时发出的声音,便顿住脚步,没再上前。
一个人吃过晚饭,天色很快黑下来,甄珠在院中枯坐了一会儿,便洗漱了去睡觉。
原本以为很难睡着,谁知却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鼻息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眼前有冲天火光,大火之中,一个矫健的身影不停地奔跑,却跑不过大火蔓延的速度,火舌舔上他的身躯,将他身上可笑的花布点燃,将他全身都染了火,他扑打着身上的火焰,火焰却越来越多,最后,他的手再也抬不起,脚再也迈不动,“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旋即又被大火淹没。
甄珠猛地惊醒过来。
“醒了?”一个略微带着疲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甄珠抬眼,便看到一盏烛台就在自己距离自己不到一臂长的地方,熊熊燃烧的烛火散发着炽热的光焰,烤地她脸颊一片温热。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然后才看向拿着烛台的人。
比计玄更加高大魁梧的身影,站在她身前,便整个将她的身影笼罩了进去,他端着烛台,似乎在就近看她的脸。
计都把烛台放到床前的妆台上,坐在床边,笑道:“忘了,昨天景福宫走水,吓到了吧?”
甄珠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计都眼角噙着笑:“不过,也幸好走了水,我才能趁乱把你给带出来,平日里那老妖婆不知道防地多紧,见都见不着你。”
他忽然抓住甄珠的手,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爷说过,爷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