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机并不怎么好。
夜色方兴,甄珠洗漱过后,擦了头发等晾干的时候,便听到外面丫鬟们恭声喊“太师”的声音,她迅速捡了件宽大的长衫将身子裹了,还未来得及梳理头发,便听房门被猛然推开。
计太师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兴致不错的样子,见了甄珠秀发披肩,刚沐浴过后脂粉未施的模样,眼里登时一亮。
甄珠微微敛眉,心里却并不怎么慌。
这些日子,之前在洛城的日子,计太师也不是没有夜里来找过她,看过她沐浴后没有刻意扮丑的样子,但除了第一次,他并没有狼性大发强迫她过,反倒是对跟她说话,或者说是说话给她听,将她当做情绪树洞更感兴趣一些。
因此,此时见他这模样,甄珠也只是敛了敛眉,并没有慌张。
“太师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么?”她笑着问道。
他此时这喜形于色的模样,显然发生了极大的好事,一副急于倾诉炫耀的样子。
果然,她一问,计太师便哈哈大笑起来。
“好事,自然是好事!”
他自顾着坐下,又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才笑容满面地说了起来。
甄珠听了半晌,终于听明白,原来是他在朝堂上的势力更大了,且今日刚刚让他的政敌吃了个大瘪。
而他那个政敌,甄珠竟然还曾经听过——便是崔珍娘的父亲,也即是方朝清的“岳丈”,崔相。
在金谷园和入京后在后院待的这几日,甄珠也听了许多零零碎碎关于计太师的话,加上他自己将她当做情绪树洞时讲的一些话,也大概拼凑出了计太师在朝堂上的形象和势力。
只是,她怎么看,都觉得他怎么像小说演义里的反派人物,很有些借势上位,扰乱朝纲的感觉。
在甄珠并不算丰富的历史知识里,太师在许多朝代似乎都只是个虚衔,多为大官加衔,当然也有称太子太师为太师的,那便相当于帝师了。
而计太师这个太师,也不知具体是哪个太师,甄珠只听说小皇帝跟从他学习武艺骑射,这样算起来倒是挺正经的帝师,然而他却还把持着拱卫京师、保卫天子的禁卫军,与宦党也是过从甚密,甚至可以说直接控制着宦党。
再加上他的得势便是因为贾太后的青睐,而贾太后又俨然是个垂帘听政、架空小皇帝发展外戚的人物,如此宦党、权后、外戚,再加个捐官贿赂一路不清不楚爬上位的权臣,简直就是如包青天之类历史演义剧里的标准反派团伙。
有反派,自然也有正派。
在计都的口中,这个“正派”人物之首,便是崔相。
崔相是先帝为小皇帝留下的股肱之臣,据说清廉奉公,满腔忠诚,且为人清白无瑕,端的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朝野上下无不称赞敬仰。
在计太师上位之前,崔相便是百官之首,也是清流之首,是对抗外戚和宦党的中流砥柱,是一直力主让贾太后早日还政于小皇帝的。
因此,依附于贾太后崛起的计太师,与崔相的对立简直就是天然形成的。
如此,能让崔相吃瘪,在计都看来自然是件极为值得高兴的事。
听完原委,甄珠也不多话,只让他说着,偶尔附和一声。
如此,计太师终于说地尽兴了,甚至还表扬似的对甄珠道:“珍珠,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不多话,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变地不少,这点倒是从来没变。”
甄珠嘴角抽抽,默默地收下了这个表扬。
而趁着他高兴,甄珠便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要搬出去的意思。
“……这里毕竟是太师后院,我住在这里,于情于理都并不适合,所以,还请太师允许我搬离。”
计太师愣了下,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甄珠心里忐忑了一下。
转瞬,计太师却又笑了,浑然没生气的样子,且竟然还记得阿朗的名字,道:“是因为你那个没亲没故的‘弟弟’,我记得好像叫阿朗?”
“若是如此,我叫人以后不拦着他就是了,一个毛孩子,你想见便见了,没人阻拦你。”
甄珠愣了下,虽然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格外的宽容,却还是对他此时如此的好说话感觉有些意外,因此心里松了一些。
然而,阿朗只是一个诱因罢了,她不想住在这里,归根结底,还是不想再跟计太师扯上关系。因此,犹豫了下,甄珠点头又摇头:“并不全是。”
说罢,便再度小心委婉地表示自己的身份住在太师府后院有多么不合适云云。
计太师也不阻挠,只听着她说。
待她说完,却是嗤笑一声。
笑声未落,他猛地伸出手,长臂一展,便将甄珠揽入怀里。
揽入怀里后,他手臂收紧,叫甄珠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脸颊。
男人的气息喷吐在脸上,甄珠心里一紧,身子却半点挣扎不动,抬头看他,便看见男人眼里浓重的欲念。
“你的身份不合适?”他再度嗤声笑道,“哪里不合适了?”
“你是我计都的女人,住在我计都的后院,哪里有一分一毫的不合适?”
甄珠倏地瞪大了眼。
男人伸出另一只空闲的大掌,抚上她的脸。
第68章 念旧(修)
那张大掌几乎比甄珠的脸还大,盖上她的脸,揉雪团一般地搓揉着,掌心因习武而磨出的粗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