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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7章节
    也难以为继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鬓角:“方老板,原本来便是想还你字帖的,现在字帖在这里了,那我也就无事了。”

    “再会。”她轻轻说道,原本准备要告诉他自己搬家的事,以及询问他其他书画铺子老板的事,终究咽了下去,没有开口。

    说罢,便转身了。

    方朝清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手微微抬起,却又缩回。

    阿圆呆了一瞬,眼见她转身要走,忽然醒过来一样,猛然大力拉住她的手。

    “你、你听到了……多少?”他的眼睛红地像兔子一样,声音颤抖,常常带笑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反而满是惊恐。

    甄珠微笑着:“很多。”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讨好情郎、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我很嫌弃她、举止放浪、不知道多少男人了……甚至连她的图,在他嘴里都是“难等大雅之堂”的。

    一切一切,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啊。

    阿圆嘴唇颤抖,眼睛更红了:“不、我不是——”

    甄珠微笑:“方公子,请放手,不然我叫护卫了。你知道的,我家下人虽不多,但为了防登徒子,却养了几个身手不错的护卫,幸好,刚才出门我便带上了,如今正在门外。”

    “缺七少八今日没跟你来吧。”

    阿圆眼睛酸涩,几乎看不清她的模样,却死咬着唇,手掌更是握紧了她的手。

    “不、我不放,你听我说——”

    甄珠高喊:“杜师傅!”

    堂外立刻冲进来几个身着短打的壮年男子,一见甄珠被男人拉扯,正要动手,看到阿圆,却又愣了一下。

    甄珠道:“杜师傅,帮我拉开这个登徒子。”

    为首的杜师傅只稍微停顿下,便不再犹豫,上前便扯阿圆的手。

    “别拉我!”阿圆怒吼。

    “杜师傅。”甄珠又叫了一声。

    杜师傅再不迟疑,手腕用力,生生便要扯开,然阿圆攥紧了,本来有些圆润肉肉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都变得发白。

    杜师傅一用力,便将甄珠的手也一块扯着,叫甄珠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色。

    “掰他的手指。”甄珠忍痛道。

    杜师傅应了声,伸出有力地、铁棍一样的手指,将阿圆那相较之下脆嫩软弱的手指,一根根地从甄珠手上掰开。

    阿圆用尽力气,也抵不过常年练武的男人的手劲。

    终究被全部掰开,他还想伸手,却被杜师傅狠狠攥住了拳头,又用身子挡住了他。

    甄珠甩了甩被他攥地留下清晰指印的手。

    一边甩,一边发出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

    然后,没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往外走。

    杜师傅以及其他几个侍卫赶紧跟上,高大的身影挡住她娇小的身形,隔绝了身后人的视线。

    第45章

    那身影被护卫们阻隔着,只有柔软的裙摆露出一角,是一抹清凉的水绿,沁人心脾,也寒人心扉。

    阿圆愣愣地看着那水绿的裙摆消失不见,连脚步声都没有了,他忽然回过神,拔腿跑出去。

    然而人烟滚滚的大街上,哪里还看得见那人的影子。

    日光已经偏斜到西边,将他的影子拉长,他茫然无措地站在大街中央,一身打扮睛致富贵,面孔更是漂亮夺人,却凄楚地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身边人群来往,他却兀自不动,失了心一般。

    路人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方朝清走出悦心堂,就看到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人群里寻找,同样寻不着她的踪迹,回头再看,阿圆还是那副模样。

    一瞬间,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

    他走到阿圆身边。

    两人比肩而立,阿圆只比他稍稍矮一些,落在地面上的两道身影,只看长度,便是一般的大人了,再不像小时候,一个高高瘦瘦,稳重早慧小大人一样,一个圆圆矮矮,永远仗着受宠无法无天。

    方朝清伸出手,目光落到阿圆头顶,下意识地想像小时候一样揉他的脑袋,最后,手却落到他背上。

    “阿圆,你该长大了。”

    他轻声道。

    “还有,不要招惹她,不要再纠缠她,你们……不合适。”

    阿圆茫然的眼终于聚焦,看着他,圆圆的眼睛瞪起来,里面有泪花在聚集。

    不等那泪珠滚落,他猛地一擦眼睛,拔腿就跑。

    风里传来他的声音:“我去找她解释!我不会放弃的!我才不像你一样没出息!”

    方朝清的手还悬在半空,身前却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他望着人朝涌涌的街头,阿圆的身影迅速淹没其中,和那抹水绿一样,再也看不到踪影。

    “东、东家?”

    伙计迟疑的唤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他转身,便见两个伙计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他。

    是……听到什么了吧。

    他想着,收敛了脸上异色和眼里的茫然失落,慢慢踱回铺子,在两个伙计异样的眼光中,一步步走回nei室,愣愣地站了半晌,忽然又去前面铺子货架上拿了一块崭新的墨锭,一方简朴的石砚。

    又重回nei室,倒水,研墨,待墨里的松烟味儿酽酽地透出来,墨汁如黑油在砚台里静静流淌,他取笔,蘸墨,姿势标准地悬起手腕,稳稳地在雪白的纸上落下笔。

    他先写了个“悦心堂”。

    三个字方方正正,工工整整,仿佛有无形的格子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