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送到她手下。
她便笑地更开心了,揉揉他脑袋,夸他干得漂亮。
阿朗却用那黑溜溜的漆黑眼珠看着她,有些闷闷地道:“他们找他们爹娘告状去了。”
“这样会不会有麻烦?”他问道。
甄珠摇头:“怕什么。”
“本来就是他们孩子淘气,咱们占理。”
阿朗点点头。
可是,对何山,对那些调戏她的无赖,他们也是占理的啊。
为什么对何山对无赖,他们就要忍让躲避?
为什么不能狠狠戏弄,甚至教训他们一番?把何山,把那些无赖加诸她身上的麻烦和痛苦,通通回敬过去,乃至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搔扰她?
他想开口,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孩子。
甄珠却又开口了,她叹了一口气:“其实,前天那纨绔的一千两谢银,你该收下的。”
阿朗面色不愉,想起那纨绔作风,便赌气道:“我不喜欢他!”
甄珠笑:“所以连他的一千两银子都不要?”说罢又叹了口气,“其实你应该要的,跟人过不去可以,干嘛跟钱过不去啊,况且那是你应得的。”
阿朗定定看着她:“姐姐不是也没要他的谢礼。”
甄珠摇摇头:“我跟你不一样的。”
一来她不缺钱,那些谢礼虽贵重,她却也并不是太放在眼里。
二来正经算起来她哪里算救过人,出力的全是阿朗,她不过占个在场的光罢了,只此一点就收受价值数千两的谢礼?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其三,则是那纨绔的态度问题。只要不是傻子,他应该也明白自己真正应该谢的是谁,哪怕把她和阿朗当做一家人不分彼此,也不该对阿朗那样冷淡,准备的谢礼全无分毫适合阿朗穿用的,可见他所谓谢恩,分明不过是为了她而已。
这样别有用心的谢恩,哪怕他长得一副鲜嫩可口的样子,她也敬谢不敏。
所谓找炮友也得讲究基本法,你情我愿互不相欠地发生关系才是炮友,一方收受另一方大量财物那叫包养与被包养。
虽然在这个时代即便不收男人的钱也未必能跟男人平等相处,但收了男人的钱,就肯定不会再平等,这平等不仅是外在的平等,更是自己nei心的平等,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便是如此。
这些道理甄珠自己心里明白,却也没对阿朗说。
阿朗也没有再追问。
时间很快到了日暮,甄珠看着日头,提醒阿朗:“是不是该到镖局习武了?秦师傅走镖回来了吧?”
阿朗点头。
秦师傅是洛城镇远镖局的镖头,功夫很好,当初甄珠花了大价钱请他教阿朗习武,因为阿朗脚跛,他还不怎么情愿,如今教了一年多,倒是真正教出师徒感情了,每次不走镖的时候,都要阿朗去镖局随他习武,日日督促他练功。
昨日刚收到消息,秦师傅走镖回来,让阿朗今儿傍晚就去镖局。
看着时间到了,阿朗也不耽搁,换了身衣裳,便飞快朝镖局跑去。
去镖局要穿过铜驼大街,自然也要经过何山的铁匠铺子。
以前阿朗经过时,都是目不斜视地跑过去,一眼都不想看那铁匠和他的铺子。
可是今日,他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今儿的铁匠铺子有些热闹。
何山正在被人打。
——
那日晚上做了乱七八糟的梦,早起又脏了裤子,阿圆气得一连几天窝在官署没出门,少八问他是不是要回京城了,他也不说回,尽管这次打压方朝清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似乎已经没了留下来的意义。
但他还是留着没走。
起码走之前要去方宅溜溜,气气他那好哥哥才是。
不过,气方朝清之前,他又去了柳树胡同。
这几天窝在官署,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的,他让缺七把那姓甄女人的一切都查了一遍,除了来洛城之前的事儿不太好查,其余倒是查地一清二楚。
原本他对他那哥哥是否真心看上这女人还很是怀疑,看了缺七查来的东西,以及那害他出了丑的那不要脸的画,这怀疑便被动摇的只剩一两分。
莫不是,方朝清真的喜欢上那女人了?
为什么?
他心里像又跟鱼刺在作鲠,说不出具体什么滋味,但就是不好受。
阿圆少爷不好受了从不憋着自己,他只会让别人更不好受以让自己好受。
于是他穿了鲜亮的锦衣,白玉冠束发,也没有坐轿子或马车,就在府衙后院挑了匹毛色最鲜亮的骏马,骑着马就往柳树胡同赶。
中间路过铜驼大街,却正好看到那日在小巷子里逼迫甄珠的没品男——那个铁匠。
彼时何山正神色冷冷地倚在铁匠铺子门口,眼神音鸷地盯着门前来来往往的人,仿佛在找什么人似的,有客人来了便敷衍地招呼,招呼完了继续在门口盯人。
有几个街上的无赖围在他身边,嘻嘻哈哈地说着些下流话,阿圆耳尖地听到“甄珠”两个字,而那铁匠却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任由那些无赖拿那个名字开着猥琐的玩笑,待他们说到兴起,那铁匠甚至勾了唇,似不屑似得意地低声附和上一两句,顿时引得无赖们啧啧称叹,就差直接流口水了。
不用凑近了听,阿圆都能猜出他们在说什么话题。
缺七查来的东西中,除了那女人跟方朝清的纠葛,更多的